宋姗姗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身边的赵亚楠,对这个乡下丫头,好奇到了极点,她怎么也不会是她娘跟她姐姐嘴里的那个不懂事的孩子啊?简直是太懂事了,比自己还厉害多了,好不好?
这下子,隔壁这桌的夫人们,都歇菜不敢过来欺负亚楠是乡下丫头了。没整的让赵教谕丢人,反倒是让自己丢人了。
去年讨好赵教谕的妻子女儿,赏了她们首饰,也是希望赵教谕能一心扑在自家儿子身上,谁知道,岁考的结果,竟然是不少的农家子弟,高过自家儿子,都不知道赵教谕是怎么想的?难道那些农家子弟,能给他真金白银?
整个宴席期间,女眷一般都端庄的坐在这边,你来我往的应酬着,而男眷那边则是热闹起来。
“好,好!少泽的这番诗词,大气高贵啊!”
一群锦衣公子,已经在斗诗词了,刚刚三十多岁的吴大少,开场言诵了一首诗,赞誉皇家的,顿时惹来一阵热烈掌声。
“多谢,过奖了,你们也来!亚青,你也来一首,不要紧的,这边全是你的学长,就是做的不好,他们也会帮着你改进的。”
吴大少今年的心情不好,岁考竟然落入三等,气死了。若是没有那些个寒门子弟,自己最少也是二等成绩。也许还能吊个一等的尾巴。
时下大明的学生,在县学读书的时候,取得秀才功名的,每一年都要参加岁考,以督促他们勤奋向学,而且三年当中还有一次科考,决定乡试名额。
科考分为一等,二等,三等,四等,五等。
一等,二等的秀才才能获得乡试的名额,三等的秀才给你鼓励,四等秀才口头警告,五等秀才要贬为青衣,罢黜秀才功名。岁考也分成这样的五等,督促学生向上。
一直以来,上原县的官宦之家,贾商之家的子弟,在岁考之中,基本上都在上等,难得有几个寒门子弟考上上等。
但从去年这个赵教谕来了之后,这些寒门子弟,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竟然一下子窜出来这么多上等的学生,生生挤下去那么多上原公子。
三十多岁的吴公子,从之前的一等秀才,忽然变成了三等秀才,不仅仅是吴公子感到难堪,吴家一家更是感到气愤。
去年白白花了首饰给赵教谕的妻女,结果儿子在县学还是没有学好,竟然被寒门子弟给挤成了三等,如何不生气?
所以,吴夫人就是五十岁了,也要欺负七岁的亚楠,谁叫她是赵教谕的女儿?
所以吴大少也借机欺负十一岁的亚青,谁叫他是赵教谕的儿子?
今天不管赵亚青还是十一岁的童生,并非是秀才,吴大少也要叫他出出丑,丢丢人,就凭他一个十一岁的童生,连个秀才都不是的功底,绝不可能做出像样的诗词来。
等他做出来之后,这么多少爷,一人指点他一句,能把他批的连渣都不是,叫他狠狠丢一次人,最好能打击的他,再也没有信心读书考试才好!
“对不起,我爹说我暂时还无需学习诗词,说我如今最需要学习的便是考试需要的科目。我到现在连秀才还不是,正在努力向各位学长学习,争取早日考出秀才功名来!”
赵亚青站起来,对着各位学长作揖行礼,规规矩矩的回答,自己不会诗词,自己还没有秀才功名,得努力先考出秀才来。
吴大少顿时噎住了,怎么遇上一个榆木疙瘩?连诗词都不学的?这,这叫我们这些人怎么好好指教你?
主席台上的县令,看着一群公子围着赵教谕的十一岁的儿子,便知道他们是要找场子了,谁叫上次的岁考,这些公子,竟然不少被挤出上等,虽然他们的学问,没有比前几年退步,但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赵教谕不暗人情世故,对学宫内的学生,严加管教,督促学习,这些世家公子,谁吃过这样的苦头?纷纷找借口不来县学,称在家闭门苦读,结果竟然没有读过那些寒门子弟。
倒也叫自己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这个赵教谕,不过一个同进士,竟然能把本县那么多寒门子弟,教的陡然冒出来不少好苗子。
虽然这对上原世家不算好事,但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好事,如此一来,本县的教化,一定会比往年强多了。
从前的上原教谕,七十岁,老眼昏花,整天混日子,世家里面的子弟,压根不指望那个老家伙,都是在家教导的自家儿孙。
上原县这几年来,参与省城汴州乡试的学生不少,但中举的却是少之又少,几年下来,只有一个独苗,去了京城也好几年了,到现在还是没有考出进士,也不知道明年开春,那个独苗能不能给上原县添光呢!
依自己看,这个为人不识趣的赵教谕,倒是能一心做事的,自己来到上原,也需要亮堂堂的政绩。
手底下若全是滑头,没有一个干实事的,自己也难以弄出响亮的政绩来。
这些世家不喜欢他,自己倒是可以用用他,起码在自己任期内,得给他好好为上原教育出若干举人来,这才是自己的教化有力的响亮的政绩。
要真指望那些世家自己在家闭门造车的所谓苦读,就怕自己任期内,都没有苦读出来一个举人,还不如隔壁山窝里面宝庆县,能出一个举人呢。
哦,对了,还有这个赵教谕,也是那个山窝里面出来的同进士,难道山窝里面真的容易飞出金凤凰?
诶,怪就怪上原县太富裕了,这些少爷公子的,谁吃的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