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这儿没有怕死的人,奈何有那么多不利的条件做着限制。
而今双方皆因天灾而混乱,虽说都晓得这时候有最好的时机,奈何两边都抽不开身,在这个时候,便看哪一方最先安定下来,哪边便有了取胜之机。尤其当下双方都因忙着处理灾情而没有发现,双方交界的昊山处,那地形因地龙相震而遭了改变……
即墨清的笑意温润,眸底却凉。
此时出击,再好不过。
大覃四十二年冬末。
经过数日准备,本看着陷入绝境的覃军突袭棣国边境,棣军虽是不防,却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准备迎战,竟打了个势均力敌。当日是腊月十一,大寒,飘雪万里。
经过数日休整,双方于二月初十再战,初十恰逢元宵,可这个节日,参与战事的人,怕是谁也过不好了。
说是已经立春,但这些节气在北地从来都没什么意义,除非到了四月之后,否则这个地方,该冷的还是会冷。这一日的风很大,纵然只是夹着薄雪,但它打在脸上依然疼的厉害。
行至罕峡谷,覃军似有不敌连连退却,而棣军却是士气连连高涨,到了最后,那嘶吼声竟是如惊雷响彻天际!哪一声、哪一句皆是傲然满满,仿佛胜利已然在望!
便是这时,也不知是慌不择路还是怎的,覃军一路败退,竟退进了昊山谷内,且兵分数路行进了许多个岔口。昊山没有出口,里边都是死路,在这样的地方,他们不聚合起来奋力一搏,反而各个分散,这不是找死么?
呵,虽说穷寇莫追,但这样的实力差距,便是追上去又能如何?左右那边都已弱得不堪一击了不是!
见状思及至此,棣军士气更振,直道今次要有个大收获了。于是兵分几路驾马入内,意欲将其尽数捕捉,届时边看覃军如何投降了!
却不想跟着覃军行至峡谷岔道内,里边并不止一条路,而是一个岔路口接着一个岔路口,虽说一开始没有注意,但随着士兵们慢慢分散,他们也回过神来。棣军最大的优势便是其凝聚力,或者说,当他们团结在一起的时候,那真是锐不可当的一支部队。
现今,他们却个个分散开来,那么……
虽是追着覃军而来,但不知何时,眼前早已无人,徒留棣军分队面面相觑。
而此时,在一个岔路口中,棣军主将桓施四顾一番,霎时惊醒——
“不好,有埋伏!”
随着这一声高呼,四周高地上忽然现身士兵无数,无一不是身着覃军之甲。
只见弓箭手们整齐排列,伺机待发,而在棣军身后不晓得什么时候出现了数列轻骑,随着高地之上战鼓一响,轻骑数列驾马高呼,就此杀入敌阵!
无数的钢刀挥起、无数的士卒就此倒下,滚烫的血水自喉间喷涌出来,染红了一地白雪,其间覃军虽有优势,奈何敌将极猛,一时间亦是取下不少覃兵之命!
战斗正酣,桓施高举钢刀,声若惊雷——
“老子便说了,覃军纵出奸计,实力却不过尔尔!便是将我们引至此地,却又能有什么能耐!还不是来老子面前送死的!”
话音落下,紧接着便是一阵狂笑。
可没笑多久,他却忽然被一阵凌厉气势震住,那气势来自身后,极为强势,便是看不见,却也如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他的喉咙!在战场上奔波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桓施并不是这样容易被吓住的人。
对于这样一个将领而言,便是阎罗王站在了他的面前,当着他的面挖开谁的肠肚,怕他也不过大笑几声拂袖而去——死人他见得多了,那有什么可怕的?!
然而今日,他却仅因身后一个眼神便毛骨悚然。
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