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房里待不得吗,非得挤在这里?”飞林嫌弃地道。
“我房间里冷得跟冰窖似的,怎么待?”
亓琞淡淡开口,“无碍,让她待在这里。”
不让她在这待着,以她那好动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在自己房里待着,一转头就能跑出去跟西陵晔他们疯去了。
“看,师父都没说什么,这又不是你房间。”祝一夕冲着飞林做了个鬼脸,哼道。
飞林看了看无极圣尊,暗自叹了叹气,原以为那时候圣尊多少是听进去了他那番话的,可没想到不仅没有疏远,反而恨不得时时把人都绑在他身边,生怕她再跟那西陵太子凑在一起了,这让他都不禁开始怀疑了,圣尊阻止他们的婚事,真的只是不想祝一夕耽误前途吗?
“再两天就过年了,等雪停了我们去城里办些年货回来吧,前几年跟师父在外面过年怪冷清的,今年难得人多热闹。”祝一夕朝飞林道。
“玉阙宫从来不过年。”飞林道,他们大吃大喝,辛苦的又是他这个免费厨子。
“师父……”祝一夕皱着脸望向无极圣尊,委屈道,“我从到了玉阙宫这几年,都没好好过一个年。”
刚入门那年,他们不过,他也不好闹着过,后来几年在外面奔走,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合着我们苛待你了?”飞林哼道。
“师父当然没有,你就有。”
“这过要过你们过,我不管。”飞林瞪了她一眼,他们活千百年,每年都过,多麻烦。
“大不了我找花楚他们去。”祝一夕见她不肯帮忙,于是道。
亓琞望向飞林,道,“难得到春节了,依她去。”
“圣尊,玉阙宫以前也不这样的……”飞林坚持道。
以前无极圣尊的话在神域就是铁律,这一个祝一夕冒出来,他都多少次朝令夕改了,难不成哪天祝一夕想要天上的星星了,也得去摘下来给她不成。
“现在不是在玉阙宫,偶尔一次无妨。”亓琞道。
飞林忿然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只得应道,“是。”
次日午后,雪初霁,祝一夕几人便一起去了附近的城里采买过年要用的东西,飞林原想着只是买些食材便够了,结果祝一夕春联,烟花爆竹,红灯笼……稀奇古怪的东西买了一大堆。
祝一夕几人正在街边等着店家新出锅的炒栗子,突地一人从后面拍了她的肩膀,她扭头一看不由愣了愣,“崔嬷嬷,你怎么在这里?”
这叫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崔嬷嬷。
崔嬷嬷朝着她和边上的西陵晔行了一礼,“在这里的可不止老奴一个。”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里的人撩起帘子,探头冲着她招了招手。
祝一夕一看,连糖炒栗子也顾不得等了,三步并作两步
跑了过去,“皇后娘娘,你怎么来了?”
“看你这冻得,快上来说话。”皇后说着,伸手便拉上马车。
西陵晔作势要跟着上去,皇后却道,“马车里太挤了,你别上来了。”
西陵晔撩着车帘瞧着里面对着祝一夕嘘寒问暖的母亲,气得牙痒,“母后,你让她上去,让你儿子就在外面吃冷风,我是你捡来的吗?”
“你年纪轻轻的吹点风怎么了,还能把你吹化了?”皇后沉下脸训斥道。
西陵晔重重地放下马车帘子,郁闷地站在马车边上,听着马车里面的两人有说有笑,好不惬意。
皇后取了马车上放着的披风,给祝一夕拢在了身上,“你这丫头,这么大冷天的,穿这么单薄就跑出来,病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现在身体好着呢。”祝一夕说着,挽着皇后的手臂,亲呢地靠在她肩膀上,“皇后娘娘,这都过年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们这都走了这么久了,几个月才来一封信,宫里春节年年也都那么过,我寻思着上回晔儿来信,说你们要在这里待到明年春天,于是便带了些人赶了过来。”皇后说着,拍了拍她微凉的手,叹道,“你们这在外面不知道还得跑几年,今年正好在西陵附近,我赶来跟你们过个年。”
其实,早在知道祝南接到信,明羽过世了就想来看看的,宫里总有事脱不开身,这一耽误就小半年的功夫了,现下看到她还是这么活蹦乱跳的,她也就安心了。
祝一夕见她面带倦色,掀起车帘冲着飞林几人道,“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吩咐了侍卫赶车走了。
西陵晔也就那么被自己的亲娘扔在了冷风里,只能看着马车驶过长街走远了。
祝一夕带着皇后回了落脚的山庄,带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又是去端火盆,又是倒茶水……
“祝姑娘,你陪娘娘做着便是,这些是老奴来就行了。”崔嬷嬷含笑接了她手中的东西,笑着道。
“谢谢崔嬷嬷。”祝一夕笑了笑,回了内室却见皇后正在为母亲的灵位上香,一时间面上也不禁凝重了几分。
皇后上完香,回头见她站在身后,叹了叹气道,“没想到,我都二十年没见过她了,不想再见到竟是这般情景了。”
祝一夕想到自己也未能与母亲相信,一时间悲从中来,红了眼眶,“我都没来得及叫她一声,她就那么走了……”
皇后走近,心疼抱住她,安抚道,“好孩子,别哭,你的心意,你娘自是知道的。”
祝一夕吸了吸气,忍住心头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