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韩野笑了笑:“嘿嘿。”
两个人进了饭厅,跟在后面的绿衣却忽然被人拽住,原来却是红绡。红绡一身红色,手里那这块红色的丝帕,指甲上涂着凤仙花油。她拉住绿衣,朝里面望了望,用手帕微微掩住唇,道:“不容易,不容易,七公子的朋友,终于有了一个正常人。”
绿衣“噗嗤”一笑,捶了她一下:“就你这张嘴!七公子的朋友个个都很有趣,到你这里都成怪人了?”
红绡扮了个鬼脸:“有趣?有趣是有趣,只是不能不承认,他们也都是怪人!”
绿衣想了想,只好无奈地道:“我好像……不得不赞同你。”
韩野刚进去,就看见花如海的旁白坐着一个丽人。那丽人肤白貌美,可惜唯一的缺点就是和花如海一样,身材未免有点丰满。
那丽人见到韩野,立刻招手让他过来。花满楼牵着他径自走过去,道:“娘。”
见是花满楼的娘,韩野立刻抽出手,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花伯母。”
秋素萍眼里闪着泪花。她拉过韩野,抱在怀里:“好孩子,都这么大了。”
一阵香粉味扑来,韩野不自觉地僵硬了身体。
花如海擦了擦眼睛,拍了拍秋素萍,道:“正要吃饭呢,别老搂着孩子。”
秋素萍放开韩野,对花如海道:“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要不是我今天恰巧出关,可不就很晚才能见到夜心?”
花如海擦汗道:“不是怕耽误你练功么……”
秋素萍哼了声,转头对韩野说道:“你别怪伯母现在才见你。”
韩野立刻摇头。
秋素萍让人在自己旁边给韩野添了位子,花满楼自然也就坐到了韩野旁边。
秋素萍拉着他的手道:“其实我很早就想去看你了。”她忽然瞪了眼韩铁城:“可惜有的人,就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韩铁城面无表情。
韩野这才注意到,韩铁城换了一身干净的蓝色缎子衣裳,头发也梳理的很整齐,脸上的胡须也修干净了。现在看到他,一双眼睛幽深似海,面容俊峭,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
韩铁城注意到韩野,向他望了过来。
韩野有些窘迫。在同行的那段日子里,他们几乎不说什么话,韩野也无需称呼他,他甚至不知道韩铁城就是韩夜心的父亲。可是如今,太平歌舞,同桌吃饭,儿子见到老子,总不能一声不吭!
“……爹。”韩野喊了一声便低下头去,放在腿上的两个手握得紧紧的,耳朵简直红得发烫。
即使在上辈子活到二十岁,他也没叫过一个人爹!
何况这个人并不是他真正的父亲。一股愧疚之情紧紧地抓住了韩野,他想,他在偷取属于韩夜心的幸福。
花满楼轻轻握住他的手。他虽然有些奇怪,但绝不会去问。
韩铁城听到这声称呼,微微点了点头。他看到花满楼关切的眼神,又看了看花家的每个人,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把夜心送过来。
他忽地握紧了拳。
因为自己走不过去,也让孩子跟着一起受苦……秋素萍说的并没有错!
秋素萍弯腰看着韩野的脸色,又瞪了韩铁城一眼:“看这孩子就知道,你平时根本就是个冷脸!冰雕!木头!”她几乎是忍了忍,可是还没是没有忍住:“我真想不明白,明珠怎么会看上你!”
“够了!”花如海忽然一声断喝。秋素萍生气地看着他。
花如海又软下来:“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韩铁城站了起来:“看样子你并不欢迎我。”
秋素萍一点也不退却:“老娘的确一点也不欢迎你!”
韩铁城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韩叔叔!”三童立刻站了起来,走到韩铁城身边低声道:“韩叔叔,我娘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您别太往心里去。何况,她这些年一直思念着师叔,现在又见到夜心,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韩铁城还是要往外走。
三童一跨步拦住他,道:“你看我爹的脖子,都快拗不过来了!”
韩铁城余光见花如海一会想劝秋素萍,一会又想挽留韩铁城,脖子转来转去,简直快要不堪重负了。
韩铁城停住脚步。三童见状,立刻拉他重新坐下,倒了杯酒道:“韩叔叔,三童敬你一杯。”说完便仰头喝完了杯中酒。
韩铁城冷着脸,却也把酒喝了。
三童终于松了口气,又替他倒了一杯:“韩叔叔,一路来辛苦了,三童再敬你一杯!”
花满楼悄悄对韩野道:“韩叔叔要麻烦了。”
“为什么?”韩野悄悄问。
“三哥和四哥的酒量,简直可以淹死一头牛!”
韩野十分不相信:“花满楼,我看是你在吹牛吧。”
花满楼呵呵笑了声,拿起筷子:“你等着。”
那边花如海也哄好了秋素萍。秋素萍没再说什么,对韩铁城仍旧冷着脸,只有在和韩野说话时才笑容满面。
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才吃完。韩野早放下筷子,见对面韩铁城和花家三童仍在一来一往,杯酒相递,不禁十分佩服。韩铁城虽然脸色不便,但是明显感觉已经有点僵硬,神色木起来。而花家三童,言笑晏晏,举止之间,仍是fēng_liú倜傥,哪里看得出他喝了许多酒?
韩野不禁想起阎铁珊说过,三通四童都是好酒量。他向四童看过去,四童倒没有喝酒,和长辈喝酒,哪里用得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