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离管钊的脸已是一根小手指的距离。跟随他多年,管钊从未离他这样近过。
管钊注视着那双眼白洁如天云,瞳仁幽如深海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块无数匠人肯为之舍命的开山玉,在他眼中不过区区“入得了眼”。一个每天能在镜子里看见拥有如斯光泽的眼睛的人,是再也看不上人间任何玉的。
半晌。
“属下,明白。”
卫曜绕过管钊僵硬的身体,走向门口,挥一挥衣袖道:“出来陪本王用早膳吧。”
毛文惠从管钊身边掠过,道:“王爷要用早膳,管统领还是快些为好。”
管钊一个摇晃,几乎跌倒。膝盖已麻木,然而不比心中钝塞之感。
出了门,卫曜抬头,已是日正当空,金光四射。日出有曜。这也是自己名字的来历。一道光芒照射在朱红瓦片上又反射回来,来不及遮挡,便晃花了他的眼。他忽地想起,今天是自己十九岁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