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风袭在她的面上,牵着凉意,浅浅默默。 [
从什么时候起,潇湘阁只剩一个主人了,男子靠在栏围上小酌清酒,皎月弯弯,江帆翩翩。昕筱进门也打扰不了他的“情趣”,搅乱不了他的思绪。
她的话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惊醒时是大汗淋漓,是心似冰海无底。不敢入梦,不敢回忆,往事如刀绞般剜着他的身心。
“这样的真心,我还敢要吗?”
“没了我,你又不会去死!”
“不会去死!”
是了,他不会……
“酒穿人肚,伤心伤肺,别饮了吧。”她伸手拿走他的酒壶,放到了桌上。谁能相信白日里文质彬彬,气宇轩昂的相家大少会是这般面如白蜡,酒撒白裳的模样。
已有三日,他好了不少,还是那个积极能干的少年英才,只是淡了许多潇洒fēng_liú的韵味。
“三日了,再不有所为怕是会迟了……”她敲了敲桌子,仰起头说道。
*
凤翎宴落幕四天有余,北楚一行人还是未离开安阳城境地,在大家揣测不已,不断猜疑时,东邬又迎来了一个大消息。 [
盛宴上促成了一对璧人,北楚司悦公主与东邬昌王两情相悦,珠联璧合。二国皆喜,这样的喜事在风花雪月的佳节再正常不过了,司悦公主宇文莹雪已经被接入宫中暂时居住,等到婚宴来临的那天正式入住昌王府。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昕筱正准备出门前去丞相府。难免会吃惊一下,她仔细掂量了一番,觉得很是别扭,昌王已经有了结发妻子,公主嫁过去不会嫌委屈吗?
费劲心思,竟是个侧妃之位……
丞相府离得并不远,坐着轿子晃晃悠悠,一炷香就到了。佑雨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有滔滔不绝的话可说。对于这一点,昕筱是真心很佩服她的。
秋丞相是朝堂老臣,府邸很是大气宏伟。小厮礼数周到地引她入堂,一到就谦恭地退下了。她抬步进堂,见到主位上的女子,装容飞扬,端庄有余,这无疑就是秋夫人了,她正绷着脸说教着琉枂。
见到昕筱来,一改严肃,慈眉善目地下了座位欢待她,将她拉到旁边的位置坐下,“筱儿果真是姑射神人,仙姿佚貌,比传言中的更胜一筹!”
昕筱被她的热情吓到了,这性格,活活和艽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人不免思忖到底谁才是她的亲闺女。昕筱受宠若惊,娇羞着脸庞,“夫人谬赞了,其实筱儿并没有夫人说得这般好。”
……
说了会儿有的没的后,艽妍一袭梅花纹纱裙翩翩而至。
见艽妍也来了,秋夫人慧眼地先行离开,去忙活自己的事了,留给她们这些小姑娘些许空间。她一走,琉枂小脸一变,“噌”地跳起来,抱抱昕筱,拽拽艽妍,激动的不得了。
还有个把天琉枂就要出嫁了,秋夫人看得极紧,不许她随便出门。让她在家里不停地学着三从四德,为妻之道等等,严肃地看着她补习着功课。这般枯燥的日子可是把她憋坏了,几次相求,夫人才软下心来让她小小放松一下。
合着昕筱还未及笄,婚约虽是定下来了,但离真正完婚还是有些时日的。琉枂则不同,早就十六的她含苞待放,正chù_nǚ嫁的花季,刚巧六月初四就是吉日,选定这样一个司命星临的日子再恰当不过了。这几日,秋夫人定是教于她不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事,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床笫之欢也是少不了的。
她面色红润,仪态也不比从前,端庄了不少,夭桃秾李,其叶蓁蓁,用在小女人的琉枂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艽妍摇了摇头,扶额道:“朽木果真是不可雕……”
琉枂不理会她的长音拖沓,吐了吐舌头,依旧拉着她的衣袖晃呀晃的,“人家都快生霉了,这些天真的是好无趣呀。”
她豪不留情地甩掉这个比浆糊还粘的麻烦,坐下和昕筱莞尔笑了一笑,后才淡淡地瞥了琉枂一眼道:“等你嫁了人,会更无趣!”
“艽姐姐又没嫁过人,怎得知道?”
“你……”艽妍对于她不听不顺的性子也是见怪不怪了,“什么时候你也能学学筱儿,什么都做得比你好,你呀…真是……”
“艽姐姐!”昕筱嗲声地打断道。
“哎呀,没有我这样的笨人,怎么能显出筱儿的聪敏呢?”她不知耻地厚着脸皮,憨笑着,“对不对?”
“就这张嘴伶俐,厉害了点!”
“……”昕筱彻底是无言了。
“对了,枂儿,你知道了吗?”艽妍偏头问道,脸上的戏谑已消失了。
她停下手上无赖地动作,“嗯?”
“昌王和司悦公主的婚宴和你们的是同一日,”她指明。
东邬和北楚的和亲一定下来,自是怠慢拖延不得的,必须赶快完婚才是。碍于六月的嫁娶吉日也就初四一个最好,其他的冠笄,沐浴,入宅,开市之日倒是不少,却并不合宜,只能和相秋府的一起办了。
“我知道呀,怎么了?”她不解道,“有公主和我同一天成婚,甚是不错呢!”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知不知道。”艽妍没再说下去,她还是少掺和些纷争为好,能够称心如意地嫁过去享清福就是不错的了。愿她的一世能够平平静静,不为尘世打扰牵绊。
昕筱从她们的口中得知,司悦公主是以平妻的身份嫁过去的,与正妻尹氏平起平坐。
话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