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那罗延无法拿走在摩诃提婆手中的梵天之首,那带着罪孽的颅骨在摩诃提婆的手掌之中生根,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这头骨……它太过沉重,即便是摩诃提婆也因为拿着它而无力行走。
那罗延伸出手去抱起了摩诃提婆,他用那能托起曼陀罗山的力量将摩诃提婆从尘土之中托起,让他在自己的手中感受三界……三界都孕育在那罗延天的身体之中,他就是宇宙,宇宙就是他本身,而梵天也由他脐生金莲而孕育出世,因而,他将杀梵之罪业与三相神的本质相互结合,用以唤醒摩诃提婆。
于旁人来说这十分困难。
无论是谁,犯了杀梵之罪都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从最重的死亡到最轻的赎罪,这些都蕴含着无数的知识与奥义,那罗延看着那头骨上的灰尘,他知晓必须用最为圣洁的东西才能洗净这梵天之首上的罪孽。
“我回去苦修……”摩诃提婆说,“我会用我的苦修之力将宇宙之海之外的海水求到人间,它将涤净这世间所有的罪恶。”
那罗延马上就知晓他所说的是自己足下的那洁净之水——恒河。
然而恒河并没有落到人间,这位美丽而又纯洁的女神并没有出现的征兆,她还需要再有三千年才能出世,而摩诃提婆怎能用三千年的时间来在人世之中苦行?
“摩诃提婆,你不需要用苦修来求得恒河出世……她出世的时间是在三千年后,而你现在,需要的是另一种方式。”那罗延抓着他的手,带着他走到净修林之中,这净修林有一百万丈的长,又有一百万丈的宽,还有一百万丈的高,它的大小仿若一个世界,而这里生活着的人、物、生灵、非生灵,动物、不动物,都是那样的快乐而又祥和,这里也是唯一能够净化罪孽的地方。
那罗延抓着摩诃提婆的手,带着他一路往前,一直走到净修林之中最为深邃的地方,这里是适合清修的地方,这里是适合涤净罪业的地方……那罗延拉着他,一路前行,直到他们来到一处泉眼。
“摩诃提婆,这里的泉水能够洁净万物。”那罗延将他带到泉水之下,然而……这泉水并没有能带走摩诃提婆的杀梵之罪。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摩诃提婆与大梵天之间算得上是父子,而父亲砍掉了儿子的头,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难以容忍……然而从三界的成就来看,他们又不算是父子而算是梵的三分之一体现,这就使得他们又犹如兄弟,可兄弟之间手足相残又是可悲可叹,而再单纯从三相神的地位来看,他们又是同等的,一样的……而梵天本就是梵的体现之一,砍掉他的一个头,便是真正的杀梵之罪!
这泉水也无法涤净摩诃提婆的这项罪业。
那罗延叹息着,拉过摩诃提婆的手,将额间的提拉克用手指轻轻抹开,从中便即刻裂开一条伤口,这伤口之中瞬间流出那光耀的血液——这是那罗延天的血液,这是宇宙本源的血液,这是世间最为洁净的液体,将能涤净一切罪恶。
“那罗延!”摩诃提婆惊恐万分。
“它曾孕育过梵天,也应该能将梵天的第五首所带着的罪业涤净。”那罗延如此回答他。
他额间的伤口并不大,但是血液却从中流淌而出。
这血液是透明的,它代表了一切的透明,一切的一切,这三界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应当是透明的,不需羞耻的,没有担忧的……最为纯洁,最为神圣,在三相神的面前,这才是根本。无论是提婆神族,阿修罗族,檀那婆,乾达婆,凡人,那伽……这些所有的生灵,无论是胎生,湿生,卵生,化生,这些所有的动物与不动物,他们在三相神面前就当是透明的,没有任何杂念,没有任何旖旎绮念。
这血液是银色的,它代表了夜晚的月光,代表了夜晚的星光,代表了在人的双眼之中流动的光芒,生灵凭借双眼看清事物,凭借双眼来驱散恐惧,凭借双眼来带来美好,因而,在三相神面前,他们是银色的,他们祈求银色也愿意化作银色,所以他们所有的是对美好的向往,是热爱,是依附之心。
这血液是金色的,它代表了白昼的日光,代表了炽烈的心脏,代表了强烈的爱意也有强烈的恨意,所有的情感达到炽烈的时候,金色就是它的基础,这金色又是神圣的,它用以装点神明,也用以装点君王、师尊、上主,它的颜色是这样的耀眼,不仅仅是美好,还有情感,它便是情感的终极展现。
这血液的颜色是这样的炫目,它的本质也是如此的让人陶醉。
而当它在梵天之首上流转的时候,那灰尘就被涤荡清除,最终露出了梵天的本相头骨——它是红色的,那骨骼之间有着雪白的痕迹。
梵天本色为赤红,他的骨骼便是赤红,而他的外表唯有在展露出愤怒相的时候才能展现赤红之色,只是现在已并非当年创造世界之初需要他展露怖相,因而,他的本相已然为许多人忘却。
而现在,梵天的头颅则显出了本相。
那罗延叹气:“摩诃提婆,这并不能彻底涤净你的罪过,想要赎罪,你还需要将这梵天之首带到梵天圣地去……在那里求得他的原谅。”
有了这样的方向,摩诃提婆终于对外界有了些许反应,他捧着梵天的头颅,将要离开净修林,然而那罗延的伤口让他痛苦万分。
而对于摩诃提婆来说,那罗延必然是最为完美的。
他的完美来自于他本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