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慕容斯人真与光头滕有钱物来往那自然不会有帮助,可如果是造假,敢问勿部兄,你对那掌柜有何观感?”
勿部昕冲口道:“精明,势利,贪财但又有些胆小。”
李闲点头道:“我与勿部兄一样的看法,若光头滕的事情是造假,但涉及的财务往来必须得经得起调查,以那个掌柜的性格,我有十足把握他会有私下的小账本,因为事后一旦追查起来,他可以借此把自己摘清楚,这种人在这方面素来都是小心谨慎的。”
勿部昕至此恍然,“李兄说的没错,是我疏忽了!”
就在这时忽听宁无瑕道:“这有东西,好像就是账本。”宁无瑕有着敏锐的灵觉,所以进来后便与其他军士一并展开了搜索,结果被她从掌柜的桌案下,一块颜色略显不同的青石板下面找出了一个小本子。
李闲和勿部昕赶忙过去审阅这发现,先是李闲接过小本子仔细检视,上面的确记满了密密麻麻的东西,确实是账本,只是李闲只是扫了两眼就递给勿部昕,“还是勿部兄你来看吧,我还是不习惯。”
勿部兄不明就里,也没细思,赶忙接过账本仔细检查起来。
李闲心下慨叹道,穿越后许多事情他都可以接受并适应,包括书籍没有标点符号且全是繁体字,包括诸般生活品质的回归原始,譬如洗漱、入厕等等等等,他都很快就能接受并适应,唯独有一点,就是涉及数字他是真的怎么也适应不了。
这时代的计数用的还是筹算法,写在书面上就是一堆横竖方框之类的东西,举个简单的例子,小数点是用口字形的方框表示,就这一点李闲就一直弄蒙,太复杂了,至于推广阿拉伯数字,却也来不及,而且新事物想让旁人接受根本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以李闲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做不到,所以目下遇到与数字相关的情况,譬如账本这类东西,他都是交给平儿或者其他人处理,最后他再关注一下重点也就是了。
“找到了!”勿部昕忽然兴奋的叫喊起来,“李兄过来看,果然有这样一笔记录,与慕容斯人和光头滕钱物往来的记录时间和数额都一模一样,那并非是慕容斯人存入的,而是永福斋自有的资产!”
李闲凑上前看了看,总算只有简单的记录,他还可以接受,看明白后脸色凝重道:“慕容斯人果然是被做局诬陷,虽说不值得的同情,但这种做法不能认同,勿部兄,你觉得王讷是否知道这件事?”
勿部昕道:“李兄是怀疑这是王讷主使的?”
李闲道:“我也不敢确定,但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如果高延睿没有骗我们,那些兵甲就是这家永福斋购买的,一个柜坊买那些东西做什么?又怎么会牵涉到李千里的案子中?这其中的疑点实在太多了!”
勿部昕点头道:“是啊,若是能把永福斋的老板找出来就好了!”
李闲自然也是一样的想法,“找出背后的人势在必行,不过还是要确定高延睿所说的是否是真的,勿部兄,账簿上有没有不明来历的大宗钱物支出,以高延睿的贪婪,百多套兵甲他一定会卖个大价钱,而买家也必然走的秘密渠道,不可能公开走账的!”
勿部昕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赶忙又仔细翻阅一遍账簿,事实上能计入秘密账簿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很快便可通盘检查完。
“奇怪,并没有可以的大额支出,这是怎么回事?”勿部昕不免有些失望,“难道兵甲买卖没有过那掌柜的手?”
李闲对这结果也出乎意料,“具体的生意那掌柜肯定不知晓,但大笔的钱财不可能不从他这里划拨,莫非高延睿在说谎?”
宁无瑕忽道:“与其这样猜来猜去,不如直接找人问个清楚,这会儿那掌柜应该也被控制住了,直接去问他岂不更简单!”
李闲和勿部昕相视苦笑,李闲道:“无瑕说的是,走吧,勿部兄,就算那掌柜什么都不知道,咱们也要从他口中把永福斋那神秘的东家挖出来,倒要看看到底这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把自己藏得这么深!”
夜幕很快便又再次降临,天地昏暗,这个阴沉的夜晚,闷热压抑。
官舍区,李府,在一间单独辟出的清净屋子里,浓郁的中药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
“药煎好了没有?”苍老的声音但中气十足,透过袅娜的雾气,须发花白的许老神医正站在床榻前,对着昏迷在床上的人体挥汗如雨。
床上躺着的正是自尽身亡时程姓汉子的疯妇妻子,云大将其带回李府后便由许神医进行诊断,提出了治疗的方案,针灸加中药,目下许神医所做的就是以针灸的方法理顺女子散乱不堪的经脉,进而影响她错乱的神经,然后再通过药物的调理,让其渐渐恢复神智。
将中药烹调好的云风捧着药碗过来,恭声道:“师傅,药好了。”姿态恭敬,以师礼待许神医。
话说许神医其实早便该回韶州,是因为云风资质不错,决定留下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实际上他与云风已经是师徒关系。
刚刚将一根银针扎入疯妇风池,收手后,许神医已是大汗淋漓,扬起袍袖要擦拭。
云风赶忙放下药碗,取过毛巾过来服侍。
有事弟子服其劳,许神医安然受之,叹道:“不服老不行啊,云风啊,下次施针就由你动手吧。”
云风道:“弟子怕不熟练。”
许神医不耐的打断他道:“让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