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犹豫不决时,丧失了逃跑的最佳时机,被禁军堵在了府邸,当然也和范离脱不了关系,她本来看看孩子就要离开,却被范离缠住不丢,多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要出门被堵在了门里,相当的憋屈。
面对虎视眈眈的追兵,赵柔嘉也有自知之明,只能让左右放弃抵抗,恨恨地瞪着范离,阴毒地道:“果然是千古第一窝囊废,你比贩夫走卒还要不如。”
范离冷着脸任由赵柔嘉去说,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是个明白人都知道取舍,不能为了赵柔嘉,把他全家都陷进去了,才毅然舍弃了孩子他娘,实在是迫不得已。
当然,赵柔嘉平素的强势,也让他忍受不住,有了大好的摆脱机会,又能讨好新天子和王相公,要不能断然抉择才是傻子,只要有孩子在他已然和皇室有联系,还不用受驸马的制约,人生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跟随而来的常贵,也是一身的虚汗,平时高不可攀的贵妇,那副末路疯狂的模样,让他也咂舌不已,强制锁拿不行,毕竟朱琏高高在上,人家是母女,说不得今后想起来,就会把怨气撒到他的身上。
好在此时又传来旨意,赵柔嘉就在驸马府邸囚禁,才让他们松了口气,留下兵马把守。
那些留守的将士也不是傻瓜,这位姑奶奶是生人勿近,就算是走投无路,那也是皇室的大长公主,身份地位非同凡响,他们也不能过份用强,只能敬而远之,真要起了冲突够麻烦,万一这位要是自决,他们可会倒大霉的,人家可是有血亲关系,现在不计较不等于今后不算账。
赵谌绝对想不到,除了大内一路南下到了南熏门,跟随的班直侍卫还有内侍,跑了个稀稀拉拉,身边也只有数十人跟随,眼看就要离开江宁,却哪想到被王秀追上了。
原来,王秀急冲冲出宫,就让简雍选拔竟敢使臣,用快马传檄各部拦截,自己率数十名捧日军骑兵,出了宣德门就向南追,一路上并不去停留,连路过家门也没停留。
当他拦截住赵谌,神色尤为平静,淡淡地道:“太上,不要闹了,该回去了。”
赵谌惊慌地看着王秀,眼看对方心平气和,对待他就向顽皮的孩子,那股羞辱感截然而生,全然没有听出话中寓意,沉声道:“王公,你不在北方节制大军,难道不怕坏了国事?”
“难得太上有心,我要是不来的话,恐怕国事要被败坏干净。”王秀从容应对,没有半点波澜。
赵谌恨的牙痒痒,狠狠地盯着王秀,厉声道:“给我闪开,朕不想听你的大道理。”
明显没有听出自己的维护,王秀心下很失望,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真是一阵感慨,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自知,竟然对他发火,半点应变的智谋也没有,要么杀出去要么干脆回宫,半点也没做到。
你就不能像个男人,做一个真正的天子,哪怕是到了绝境,也要做出最佳的或最悲壮抉择。
“好了,你们还不把太上请回去,难道真想造反不成?”他索性不去理会儿子,转首看着万俟卨、李琮,目光如炬,却把心中的杀机完全掩饰。
面对那道平和的目光,万俟卨顿时浑身发冷,李琮更是不堪,忍不住浑身战栗,几乎站立不住。王秀那么多年的积威,要说不让他们害怕,那真是扯淡的,人家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没有比现场堵住更心惊肉跳的了。
李琮长期在赵谌身边,算是比较了解王秀,眼看王秀目光淡如止水,对他们仿佛是空气,就明白不好了,双股颤悠悠地差点坐到地上。
“王公好大威风,朕还是天子,你竟然敢另立东宫,真是胆大妄为。。。。。”赵谌见王秀爱理不理,感觉非常没面子,几乎是大吼起来。
“还不把太上请上御驾?”王秀的目光转向正面,虽说是城门口,因成立兵变没那么多的百姓,却也不方便说话,他可不愿意浪费口舌,平白生出许多变故。
挥手间,七八名吏士扑上去,连请带拽地把赵谌“请”上马车,两侧的几名班直侍卫,连个屁也不敢放。
“你们要干什么?难道要弑君不成。。。。。”赵谌哪里是吏士对手,人家两个人架着他,其余人在外列开阻挡人们视线,顺顺当当地把他塞进马车,然后是扬长而去。
“王大人,还请恕罪。”万俟卨眼看赵谌被请走,王秀那副风淡云轻地模样,更是心中打鼓,急忙先请罪再说,免得被人家给斩杀了。
“万俟大人这是何意,在下奉官家旨意南下平乱,大人护送太上脱离战乱,何罪之有?还请去护卫太上。”王秀笑mī_mī地,态度是相当的和蔼,大庭广众下的态度至关重要,至少让别人看到并非天子和两府冲突。
万俟卨咽了口唾液,心下是阵阵狂跳,怎么回事?听王秀的口气并非怪罪,难道并不打算追究他的罪责?不太可能,他也是老于世故的狐狸,绝不会相信王秀会善罢甘休,越是两可之间越是忐忑,总是觉得有一线生机,却又那么缥缈,简直要把人逼疯了。
李琮想要趁机跟赵谌回去,哪怕是龙潭虎穴,只要跟在赵官家身边,好歹有个能袒护自己的人,留在南熏门面对王秀,恐怕下刻就会被秘密处死,那平静地目光,就像看死人一样掠过他。
却正要躬身去追赵谌时,冷不防被徐中堵住,那冷冰冰地面孔,蹡蹡地甲胄声,让他脸色煞白。
“万俟大人,难道要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