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旧约·创|世纪·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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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进入学生会的那年,副会长是一名叫做望月的三年级学姐。

望月学姐和幸村的关系很不错,两个人在美术方面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也经常会在学生会碰头,所以学校里一直流传着两个人在偷偷交往的谣言。

但谣言只是谣言,我认为幸村并没有什么时间去和女生交往。幸村的各方面能力都非常优秀,因此才能在长期入院的情况下也坚持不把学业和社团活动落下。我常常想,如果幸村要是没有得病,如果他的身体从小就和我们一样健康,说不定他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不会选择停留在立海大。

我想以幸村的过人天赋而言,只要没有病痛这道绊脚石,他应该早已站到离我们更远更高,任凭我们怎么也触及不到的顶端去了。

但现实有时偏偏就会不如人意。

发现那本诗集是在部活结束回到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我总是会比其他人早一步先去更衣室,因为接下来还有惠梨奈在等着我,所以不得不把每一秒时间都掐的很紧。

那本魏尔伦的诗集就这么被孤零零地放在更衣室的长椅上,大概是幸村临走前忘了把它放回柜子里。我不知道秋山是什么时候把这本诗集送给幸村的,但总之能顺利送到就好,这样也算了却了秋山的一桩心事。

不……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一样。换完的衣服我忽然注意到了眼前这本诗集和秋山那本微妙的不同之处。

秋山的书是在二手店买的,书的状态很旧也没有好好保养过,因此封面已经有些发黄卷边了。但放在长椅上的这本看起来却新了很多,既没发黄也没卷边的痕迹。

……这难道不是秋山送的那本吗?

因为赶时间,我没有继续细究那本诗集,锁上柜子之后,我便匆匆离开了更衣室。

得知秋山并未把那本诗集送给幸村,是在几天以后。

因为学生会的一些相关事务,我来到新闻部的部活室找人商量事情。也就是在那里,我发现了新闻部专门辟给死亡诗社的一个角落。

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锈迹斑斑的文件柜,这大概就是死亡诗社的全部家当。在那个不被注意的孤僻角落里,魏尔伦的诗集就摆放在书桌上。

破破烂烂的封面,卷曲变形的书页,尽管如此书中却夹着像是书签一样的东西,证明了有人曾翻阅过它。

我不由得略微走近了一些。

几乎一看到这本书,我就可以肯定它才是秋山买下的那本。但更让我在意的是,那个被做成书签形状夹在里面的,是一个让我非常眼熟的东西——秋山的手机链。

“生日的时候,他给过我这个。”

细细的粉色链条,带着一些会发出声响的小铃铛,那是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手机链。然而此刻的手机链已经被当成了书签,被埋在厚厚的书页之间,静悄悄的,全无半点生气。

它和这本诗集一样被遗忘在了这个角落。

从此之后,秋山的手机上少了一个会发出“铃铃”声的物体。那两本一新一旧的诗集也就此各归各处,再未被谁提起过。

看到秋山卸下那个手机链的时候,不知为何我松了一口气。然而对于那样的自己,我却感到了困惑。

有什么正在改变吗?或是它已经改变了,我仍然没有注意到?

在担心这种变化的同时,我的心底又隐隐因为那本躺在角落的诗集和那条被摘掉的手机链,而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欣慰。

*

收集父亲外遇证据的计划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有一天遇见了那个难缠的女公关。

“呐……比吕士,你爸爸在哪?又出去玩了吧?又是和那些坏女人在一起……”

“不,他在工作。那些坏人都会消失的,我会处理好一切,别担心。”

每当母亲问起父亲的下落,我都会当做是在回答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问题。

父亲这种人渣已经无药可救,即使我跟在他后面一个接着一个地扫除祸患,也不会等来他回头醒悟的一天。但我只是想以此换来一点母亲的安慰,哪怕只有一点也好,只要母亲不拿惠梨奈出气,只要母亲能维持正常清醒一些的思维,那我所做的事情就是有意义的。

女公关的出现打乱了我的步调。

仅仅只是看到她那张脸,或是回想起她的名字都会让我作呕。我曾坚信自己和父亲是不同的,我保护母亲,保护惠梨奈,保护所有尚未被玷污之物,我绝不会做出像父亲那样肮脏的行为来,因此……我是不同的。

但我错了。当女公关把手伸向我的一刹那,她嘴里的污言秽语突然侵入了我的每一处神经,我猛然意识到,我的心跳,我的呼吸,我身体内流淌着的血液,无不被眼前的一切所污染着。

越是追查父亲,自己也变得越是肮脏。看着一个又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想象着她们同父亲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摸样,糜烂,恶臭,腐坏……这个令人作呕的世界正在吞噬我,同化我,可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很想杀了父亲,无数次无数次地想要杀了他。或许那也正是母亲一直希望我做的事。

可我做不到,我不能杀掉自己的父亲,即使他再龌龊再肮脏,他终究还是我的父亲。

我想杀他,想要彻底抹杀掉他的存在,因为我不能


状态提示:第六十三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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