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华霖只觉一道惊雷从天上劈了下来,愣愣地站在门口,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母亲她,竟然是知情的……这么多年,她一直知道槿姐儿不是亲生的?
也难怪母亲这些年对槿姐儿淡淡的。
华霖恍恍惚惚地跟着父亲去了禧宁堂,禧宁堂内挤满了人,长房、二房的人能到的全都来了,丫鬟婆子在老太太房里进进出出,范氏领着众人等在门口,神情十分焦虑:“这都大半天了,老太太怎么还没醒!”
她抓住一个婆子,问她:“刘老先生可有说老太太有没有大碍?”
婆子手里端着盆水,屈身回道:“刘老先生正在给老太太行针,吩咐奴婢们不要上前打扰,只在外间候着就行……到底是什么情形,奴婢也不清楚。”
范氏听了就有些急躁,“怎么好端端就晕倒了,那个人到底跟老太太说了什么!”
虽然老太太明确告诉她,那两人跟老爷没有关系,但范氏还是觉得问题出在她们身上,就与禧宁堂的婆子说:“去把她们带来我见见,老太太突然病倒,我这个做主母的,总归要弄清楚来龙去脉。”
杨嬷嬷这时候从老太太房里走了出来,恰好听到了范氏的话,就上前与她说:“夫人放心,老太太已经没事了,过一会儿就能醒。”她看到庑廊下满当当的人,就低声说:“刘老先生说老太太的病需要静养,夫人小姐们还是先回自己院子去,等老太太一醒,我再派人通知你们。”
这么多人站在门口,反倒给刘老先生压力,让他无法安心诊治……范氏想了想,也觉得杨嬷嬷说的有理,留下了二夫人宋氏,吩咐一众小辈:“你们都先回去吧,你祖母这我会照料。”
大少奶奶江氏领着她们离开,华杋却站在门口不动,淡淡地说:“我等祖母醒了再走。”
虽然祖母待她不如华槿亲厚,可总归是她的祖母……她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出嫁了,以后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机会能见到祖母,她还是守在这比较放心。
范氏叹了一声,打算去次间等消息,转身就看到廊柱下还站着个小身影,是二房靳姨娘的孩子,自小住在禧宁堂的五少爷华杰,两眼直愣愣地看着老太太的房间,神情看起来有些茫然。
他从小就没了母亲,也不得二弟喜爱,府里待他好的唯有老太太而已……如今老太太病倒了,他应该十分伤心吧?
他还不到十岁,却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老成,一双眸子看起来十分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范氏走过去,低声与他说:“你祖母如今需要静养,你还是先回自己房里去,等她醒了,我再告诉你。”
华杰抬起头来看范氏,突然就问她:“伯娘,祖母她,是不是不好了?”
范氏被他问的一愣,本该怒斥他的,可不知为何,范氏觉得他问这话的神情十分可怜,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不会,刘老先生医术高明,你祖母不会有事的。”
范氏牵着他往次间走,华杰却挣脱了她的手,冷漠又固执地说:“我就在这守着祖母,哪儿也不去。”
范氏失笑,知道禧宁堂上下都忙着老太太的事,恐怕没人管他,就吩咐人给他端了点吃食……华杋看到杰哥儿的模样,也有些心疼,就坐在庑廊下陪他吃东西。
杰哥儿吃了几口就说吃不下了,华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五弟不必担心,祖母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华钊过来的时候,刘老先生正好从老太太房里出来了,他连忙迎上去问情况,刘老先生叹了口气说:“老夫人怕是受了刺激,有些急火攻心,索性她身子一向健朗,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再开几副药调理一下,估计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老太太本来年纪就大了,随便一点小病也有可能发展成为大病,他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就说:“只是这段时间,可不能让她再受别的刺激了,否则就算大罗神仙在场,恐怕也很难有救了。”
华钊点头应下,让婆子带刘老先生前去写药方抓药,自个则进了老太太房里。
老太太虽然已经醒来了,可脸色看起来还十分不好,杨嬷嬷端了参汤进来喂老太太喝,华钊坐到老太太床头,把参汤接了过来,“嬷嬷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
杨嬷嬷想到老太太是在见完靳娘后才如此的,估摸着也有话与老爷说,就把参汤交给华钊,端了托盘,默默地退出了内室。
范氏等人这时候也进来了,看到华钊在喂老太太喝参汤,就说:“老爷,还是让我来吧。”
华钊却摇了摇头,一口一口地喂着老太太参汤,喝了大半碗下去,老太太才有了点精神,看着满室的人,却有些艰难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与钊儿说。”
老太太毕竟是因为审问靳娘才会如此的,范氏有些担心她……但刘老先生说了,老太太不能再受刺激了,范氏也不敢强留,带着一众人退了出去。
杨嬷嬷关了门,房里就剩下老太太和华钊两人在,华钊想慢慢扶老太太躺下,老太太却抓住他的手说:“你老实告诉我,槿姐儿她,是不是琴姐儿的孩子?”
华钊扶老太太躺下的动作顿了顿,轻轻道:“您不都知道了吗?又何必问我。”
“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老太太甩开华钊的手,脸上隐隐有了怒意:“明知道她是琴姐儿的孩子,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说?”说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