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黠哥似乎感觉出主人在看它,又开始扯着嗓子卖力地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池晏只觉有些烦闷,让吟风把它拿到外面院子去,还说:“往后也别教它背这诗了。”
外人听了总是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思春了……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点,但哪有人表现得这么明目张胆的。
吟风疑惑地往黠哥那儿瞧了一眼,不解道:“这诗不是公子您教的吗?当初黠哥愣是学不会,还是您反反复复教了好几十遍,它才会背的……”怎地突然就不喜欢了?
算了,跟吟风哪里说得清楚。让吟风给他倒了杯茶来,他端着喝了两口,才问他:“华老夫人都请了哪家的夫人?”
就知道公子会问,幸好他得到消息就让人去查好了。
吟风兴致勃勃地跟池晏讲了起来:“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人家,有华老夫人娘家的侄媳、大理寺右少卿杨大人的夫人、还有与华二老爷交好的几位大人家的夫人……其中最好的便是如今在翰林院任修撰的孟家嫡子孟至显了。”
他是堂堂国公府嫡长孙,这些人家对于他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好人家,可对于华四小姐来说,倒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华老夫人也算是考虑得十分周到了。
只是华老夫人请的人似乎有点不对……华老夫人这么疼爱华槿,怎么会放着华槿母亲娘家,如今的五军都督范府不用,偏偏要从别处去找呢?
就算华老夫人不打算把华四小姐嫁入范家,依范家如今的势力与人脉,想要给华四小姐找一个好夫婿,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华老夫人这不是摆明了舍近求远,大费周章吗?难道这其中还有别的隐情?
池晏站起来,走到槅窗旁,静静地看着庭院里种的草药,“孟家可有与华家结亲的意向?”
孟至显他见过,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亦或是才学,都是北直隶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父亲又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家风很严……她若是真嫁到孟家去,倒也不至于受什么委屈。
吟风看公子脸上有些落寞,就摇了摇头,说:“小的也只是听孟府小厮议论了几句,才妄加猜测华老夫人有给华四小姐说亲的意思,倒没听说别的。”
刚刚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天色却有些昏暗,很像是要下雨了,池晏静静地看一会儿就回到书案前,打算练字了。
…………
池曜和靳东棹来到这儿的时候,弄月正巧出去了,走廊上的鹦鹉叽里呱啦地喊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把他们的脚步声都给淹没了。
门外也没人守着,这儿又是他大哥的屋子,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便直接领着靳东棹往里边走了。
走到门口,恰好就听见了吟风与池晏说,华老夫人有意给华四小姐说亲,说的还是翰林院大学士孟家的嫡长子孟至显。
他脚步便微微顿住了,凝神听了好一会儿,却再没听到他们说任何话,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好情绪,打算抬手敲门了。
转头却见一旁的靳二公子也失了神,心有疑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靳兄,你怎么了?”
靳东棹回过神,却不禁苦笑了一下,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听到她要说亲的消息,竟还是忍不住晃神,忍不住想,如果说亲的对象是自己就好了。
其实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何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对自己冷冰冰的女子。
“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他淡淡说道,然后问池曜:“我刚刚听到你大哥身边的小厮说起华四小姐的事……你大哥可是跟华四小姐有交情?”
他总不能说,其实他大哥挺喜欢华四小姐,想娶华四小姐为妻吧?这样只会毁了华四小姐的名声,还让大哥难堪。
池曜虽然吊儿郎当,但还是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的,知道自己在华四小姐这件事上已没了立场,也不想惹出事来给自家大哥添堵,就说:“我大哥前段时间救了华家的姑爷,华四小姐出于感激,来这儿谢过我大哥一回,倒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靳东棹自然也是知道的,当下也没有多问。
池曜抬手敲门,就听到里头的池晏声音低沉道:“还以为你们想站到晚上。”
其实刚刚他站在窗边的时候,就看到他们远远地朝这儿走来……
池曜听到这话,赶紧推了门进去。
池晏已经放下了笔,坐到太师椅上去了,看他带了人进来,就问:“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让吟风给他们上茶,池曜满脑子还是刚刚吟风说的话,一连灌了好一口茶,才说:“我来跟大哥讨样东西。”神色却没以前来时那么欢快了。
池晏看在眼里,料想他也是听到了他和吟风的对话的,就问他:“想讨什么?”
无论如何,他都是说了亲的人,华四小姐的事,他就算再在乎,也不能再过问半句了。
国公府家教甚严,也不容许他做出这种朝秦慕楚的事来……何况,华四小姐将来还很有可能要成为他的嫂子,那些心思,他是万万不能再有的了。
池曜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池晏说:“我听说前几****从别处弄了匹枣红马来,我想跟你讨来送我一个朋友……过几日正巧是他的生辰。”
“不行。”池晏想也没想就说,那是他准备要送别人的,可不能让这小子给糟蹋了,“你要别的什么我都给你,唯独这匹马,我要自己留着。”
“你平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