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庄健很凌乱。
显然,爹娘拿她都没啥办法,笑着骂她“都十岁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回头该没人要了。”
“那……哥……赚了钱,扯块花布吧。”来凤不理他们,继续央着庄健。
“嗯……行……”
“我好给娘缝个新袄。”
“还没赚钱呢,先想着花钱了。”来喜爹笑着说,“败家丫头。”
“爹,我看娘的袄早就该换了,赚了钱,给你们俩一人换个新袄”庄健拍拍来凤的脑袋轻声说到,“再给我妹子换个新袄。”
“你小子也是个败家玩意。”来喜妈虽然是在骂,可是眼角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应该也是在憧憬来喜跑买卖回来能赚很多很多钱。
“来喜啊,咱们家原来是从热河逃到关东来的,那时候还没你呢,那时候你二爷爷和三爷爷他们家还在热河没动,现在那边兴许还有亲戚,要是你跑买卖跑到热河,别忘了看看他们还在不在。”来喜爹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
“嗯……”
“你记着,你爷爷叫王长富,你二爷爷叫王长贵,你三爷爷叫王长寿。”来喜爹叹了口气,“要是能找到他们,问起你爷爷,就说你爷爷往这边逃的时候死到半道啦。”
“嗯……”
“这可是咱家一半的地,你小心着别整丢了。咱们家算富裕的了,能拿出钱来给你念书,可这地也是命根子。”来喜娘插话道,“村上二虎他们几个也要去县里,一会你跟他们一起走吧,有个伴。”
“嗯……”
庄健实在不知道该说啥,谁是二虎啊,县里是哪啊,可也不能问,只能点头答应着。
“二虎哥来了。”恰好这时候,来凤瞅着屋外头喊上了。
话音刚落,一掀门帘子,进来一个壮硕的青年,怎么看也有十**岁了,古铜色的脸上带着山村农民特有的质朴。
“叔,婶子。”二虎咧着嘴,乐呵呵的打招呼,“侄子给你们请安。”
怎么还请安啊,都民国二十年了。庄健一头雾水。
“二虎啊,”来喜爹摆着一副长辈的面孔,“在这,咱们两家可以说是最亲近的了。我跟你爹一起从热河逃到这,那时候你还小着呢,才这么大。”来喜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是啊,我常听我娘念叨”二虎接过话茬,“这么多年,我们家都是靠叔叔和婶子周继,那年我爹病的快要死了,家里没钱看,多亏叔叔和婶子楞是卖了两垧地,给我爹抓药,算是把人给拉过来了,这还不算,我爹一直身体都不好,大把大把的吃药,也干不了活,我和我娘全靠叔叔和婶子养活才能活到现在。”
来喜爹一摆手:“那些话都甭说了。你知道咱两家为啥这么近不?”
“知道,叔,整个村里就咱两家是从热河到这的,又只有咱两家在旗。”
“嗯……咱们两家可以说是几代人的交情了”来喜爹一板一眼的说,“你爹跟我的交情就不用说了,比亲哥俩还亲,要我说,要是我有难处,你爹一样会帮我,我看来喜你俩也挺对脾气,不如……你跟来喜一起跑买卖吧。”
“叔……”二虎犹豫着。
“我知道,你爹没了,你还想守着你老娘,你放心,你叔家吃干的,你娘绝不会吃稀的。你家那块地也不怎么肥,种也种不出啥来,我算看出来了,这年头,就得跑买卖才能赚点钱,这么着,来喜你俩跑赚了钱,怎么着也得分你一份,不比归置那块破地强多了。”
“叔……”
“来喜念了两年书,可是他怎么说也才十五,小你四岁呢,在外边我怕他忒小吃亏,你跟他一起什么事帮衬着,我也放心。你好好跟着他跑买卖,赚了钱你俩分,赔了钱算叔的。”
话说到这份上,二虎也没说的了,感激涕零的拜托来喜爹照顾他娘带着庄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