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海等众人心中一凛,俱是变色,紧张的看向李赋。
新皇肯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说绝无仅有也不为过!况且,以李大人的军功人脉,新皇登基正是用人之际,这话未必就是假的。
面对如此的许诺和诱惑,李大人能不动心吗?
谁知李赋“嗤”的一笑,冷冰冰道:“璃王得位不正,你觉得本官是那种同流合污之辈?”
“放肆!”朱岩脸色一变,冷冷道:“李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天下无敌、连君上也不放在眼里了!难不成,你想谋反!”
此言一出,朱岩身后一众御林军铮铮利剑半出鞘,如蓄势待发的猛虎。
李赋这边的亲兵亦同样气势汹汹向前跨了半步,利剑半出鞘,冷冷与御林军对视。
朱岩大叫道:“好你个李赋!竟敢在天使面前动刀剑,你果然是想谋反!实话告诉你,南郡关外李杰将军领着两万精锐严阵以待,随时都可杀进南海郡捉拿逆贼反臣!你有本事,就动一动!”
李赋闻言不禁哈哈大笑,大笑道:“朱大人,两万精锐就敢在南海郡喊打喊杀?你也太瞧不起我李赋了!你有本事,就让他们试试,能不能踏进南海郡半步,尚且有待商榷呢!”
胡大海等闻言,“哄”的一下纷纷大笑了起来。
朱岩又羞又恼涨红了脸,突然喝道:“原南海郡都指挥使胡大海可在!”
胡大海一怔,便往前两步,笑道:“朱大人又和见教啊!”
朱岩冷喝道:“皇上有旨,拿下谋逆反贼李赋,立即封你为南海王!”
胡大海看怪物一样看着朱岩,不语。
朱岩只当他是心动了,只不过碍于李赋威慑有点儿犹豫,不由暗喜,精神一振,大喝道:“胡大海!你还等什么,快动手!”
胡大海双手一摊,笑道:“朱大人,别急啊!你说皇上有旨,旨呢?我可没见!别是你信口胡说的吧!过后皇上不承认,我岂不是亏大了!”
朱岩不悦道:“皇上传的是口谕!今日所有人都是见证,皇上怎么可能会不承认?休得出言不逊!”
“那谁知道呢?”胡大海依然笑道:“万一朱大人硬是一口咬定没有说过这话呢?或者干脆将我们这些人统统杀了灭口呢?到时候我们也只能跟先帝和太子爷、东宫众位贵人一样在阎王爷那儿喊冤了!”
“说的是!”
“胡将军言之有理!”
“咱们可要擦亮眼睛别上当了!”
“弑君弑父弑兄的恶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众人纷纷叫嚷议论着。
“你、你们!你们一个个,全都要造反吗!”朱岩便是个傻子,也看的出来了,胡大海这厮根本就是在消遣戏弄他!还有这些不识好歹的粗人,一个个竟然还敢百般嘲讽!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他一定要将他们统统杀了,方解心头之恨!
李赋笑道:“朱大人,不要动不动便把‘造反’两个字挂在嘴边!莫非,朱大人是想逼迫我真的造反吗?我李赋是什么性情的人朱大人即便不了解十分也该了解三四分,我不会造反,但先帝和东宫,的确死得不明不白!璃王殿下的确得位不正!请恕李赋不能从命!如果哪一天,璃王殿下能够证明自己清清白白、问心无愧,朱大人再来接任这南海郡布政使的职位吧!现在,抱歉了!”
胡大海等众人目光炯炯,神色冷厉,冷冰冰的盯着他。
朱岩心中一凛,一股寒气下意识的从脊梁骨慢慢往上涌,他强作镇定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赋哼道:“意思就是,朱大人请回吧!”
“李赋!你是铁了心抗旨不遵?”朱岩冷喝。
“你怎么这么啰嗦!听不听得懂人话?”胡大海不耐烦道:“李大人之前说的你都没长耳朵吗?带上你的人,马上滚出南海郡!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冯去疾亦道:“是啊朱大人,李大人说了,等璃王殿下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将军自然就会回去了!在这南海郡一亩三分地上,朱大人还是别耍威风了!”
朱岩气得脸颊肌肉狠狠抽动,胸膛急促起伏大口喘着气,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至于夏公公,早就没了之前的威风,鹌鹑似的缩在朱岩背后,无声的表示:我的任务是宣旨,我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都由你做主!
朱岩心中如何不气、不恼?他是当今皇后同一个祖父的堂兄,此次来南海郡之前,皇后的亲娘、他的伯母朱夫人可是特特命人传了他去说话,要他一定要趁此机会狠狠的羞辱李赋和连芳洲,一切有她担着!他当时想也没想满口就答应了!
李赋连芳洲与朱家的恩怨他虽然知道,也知道那两口子都不好惹。
但是,今非昔比不是吗?
如今高高坐在金銮殿上的大周天子是昔日的璃王!以前的朱家是如今的头号外戚!
李赋和连芳洲就算再厉害、再能耐,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又算什么?即便他们再不甘不愿,也得乖乖的听从自己的摆布!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李赋,竟然仗着天高皇帝远,竟然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令他颜面扫地!
别说羞辱人家,人家不羞辱他,他都要谢天谢地了!
好不容易才得到这趟差事,不想出师不利,被人灰溜溜的又赶回京城!
他还有什么脸面回京,回京之后又如何向朱家交代?
想及此朱岩心中不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