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本宫气头上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自是知道的!”涵妃柔柔一叹,又道:“在这宫里,本宫真正能信任的,也就是你、银霜你们寥寥几个了!”
“娘娘,奴婢为了娘娘,万死不辞!请娘娘放心!”银屏脑中一热,恳切说道。
涵妃感动的点了点头,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沉吟片刻,淡淡道:“算了!你说得对,不就是三天吗?不过一晃眼的功夫而已!本宫犯不着较这个劲儿!今日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今后不许再提,尤其在祥贵人面前,更不许再提半个字!往后她来了,仍旧当做之前一般无异便是!”
涵妃眸光一沉,薄唇轻抿,恨意一闪而过。
从此,祥贵人休想她再当做姐妹!
原本,禁足三日就三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刚刚禁足,她们便陪着皇上游园赴宴,看着倒像是故意将她涵妃撇在一旁似的!
这一回,她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还不知那些不要脸的背地里怎么笑话她呢!
哼,这肯定是清贵妃在整她,这笔账她当然会记着。
然而清贵妃跟她是对头,她整自己虽然令自己恼火,其实却并不恨。
而祥贵人,平日里对自己好得那叫一个——
口口声声“姐姐、姐姐”的,亲热关切得不得了。自己也当她好姐妹一般。
不想到了利益跟前,她还不是只顾着她自己?
这算什么好姐妹!分明是个在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涵妃突然想起那日在长春宫请安的事,若非祥贵人那样说,琳贵人也不会趁机取笑。
她不由得心中一动,暗暗想道:难道,那天早上她是故意那么说的?故意坏了自己的事?
疑心一旦在心里生了根,看什么事情便都会下意识的带上了疑影儿。
涵妃越想越觉得是,顿觉受到了深深的伤害,郁闷愤恨得几乎要吐血,心口都隐隐作痛起来——被背叛、欺骗的痛!
一时间,她对祥贵人的恨意甚至超过了对连芳清的。
不由在心里暗暗的对自己道: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银屏心里原本还在担心呢,自己没有对祥贵人说过涵妃拜托她求情的话,万一将来她与涵妃说起来两下对不上岂不是要露陷?
听了涵妃这话,银屏不由暗喜,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恭恭敬敬的应声答应,趁机又劝解了涵妃一般。
这日晚上,为了这顿晚宴燕嫔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甩出一大笔银子将整个御膳房上上下下都调动了起来,山珍海味一道道的上,什么燕窝鸡皮攒鱼脯丸子、燕菜一品锅、挂炉鸭、山珍炖海参、鸡汁鱼唇、樱桃肉酥、松子熏肉、黄焖鱼骨、桂花翅子、鲍鱼盏、龙井鲜虾仁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
连芳清和广元帝还罢了,直把那些颇为或者略为拮据的宫妃们看的眼都直了!
燕嫔原本也考虑过,清贵妃说了那话,她是不是应该低调一点?这顿晚宴看得过去就行了?
与心腹宫女商量后,又认为:贵妃娘娘都那么说了,自己纵要收敛,也不能从晚宴开始啊。不然,那不是有意跟贵妃娘娘对着干嘛?毕竟满宫里都知晓自己有钱的!
所以这晚宴非但不能缩减,反而要怎么豪奢怎么来!
燕嫔打赏了御膳房大大的红包,特意叮嘱所有的菜都要新鲜,等皇上、贵妃入席,出锅即上。御膳房虽然离永和宫有点儿远,但传菜的小太监用加了热水保温的食盒装着飞跑着赶来,也要不了半刻钟。
因此这天晚宴的菜肴,不但珍贵难得,而且入口的时候很是新鲜适时,令广元帝和贵妃甚悦。
一顿晚宴用下来,宾主尽欢。
广元帝多饮了两杯喝得有点儿高,便索性没有回乾清宫,小廖子等扶着回长春宫去了。
燕嫔自然不敢提什么顺势让皇上留下的,陪笑送至宫门口,看着他们远去了方才回身。
心中到底有些萧然。
然而想到今晚皇上那么开心,龙颜大悦,还夸赞了自己呢!那么自己在皇上心中肯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这么想着,又暗自欣喜得意起来,心满意足的施施然回宫去了。
长春宫里,广元帝神采奕奕的同连芳清两个坐在暖阁炕上腻歪着说话,哪儿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早就听宫女太监们说燕嫔有钱,今儿我算见识到啦!这是真的有钱啊!”连芳清感叹。
广元帝摩挲着慵懒若无骨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漫不经心的笑道:“朱家是湖州第一富豪,良田千顷,世代积累的财富不可估量。燕嫔乃是朱家这一任族长的嫡女、朱阁老的嫡孙女,又得宠,朱家怎么可能不给她大笔银子带进宫来?听说她在这后宫大撒银钱,处处结交,也不知今日后会不会收敛着些!若不能,那是她自找,怨不得旁人!”
相信跟连芳清和广元帝一样,被燕嫔的财大气粗给吓到的人不在少数。
一个女子,年轻貌美,家世背景强大,还封了嫔、份位在自己之上,还这么有钱!争抢同一个饭碗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贵人美人们怎么可能不忌惮、不上心?
忌惮了,自然就会想方设法除掉!说不定大家还会暂时摒弃一切前嫌联合起来。
“她可是朱阁老的孙女,想来应该不会太笨的吧!”连芳清笑着道。
说实话,便是她,也有那么几分忌讳这个女人呢!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