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媚香楼,苏景和长长舒了口气,胸中闷窒之气一扫而空。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他想,这辈子估计他都没法儿像从前一样跑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了!
苏景和不由苦笑:媳妇实在是个混蛋!
回了府中,方晴才刚刚摆桌子吃饭呢。
看见他,大感惊讶,回过神来便笑道:“我说你那些朋友也太不讲义气了吧?请你出去玩儿当真只是玩儿?午饭都不管的?”
苏景和听了也不由得好笑,哈哈一笑上前便揽着她肩膀抱住,笑道:“我回来陪你,难道不好?”
方晴皱了皱眉,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苏景和已经放开了她,一叠声的命准备热水他要沐浴,又笑道:“宝贝媳妇儿,给我留点吃的!”
他知道醋坛子媳妇不喜欢他身上沾染着脂粉味儿碰她,从那种地方回来,身上或多或少,总会沾染一些的。
方晴见他如此识趣,心下也满意几分,笑道:“你快去洗,我等你一起吃!”
便命人将饭菜弄回厨房去,等大少爷洗好澡热一热再送上来。
苏景和求之不得。
他肯半途回来陪自己,方晴虽然不知道他在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里还是欢喜的。
至少,这个男人真的不是那么不可救药。
自打这日起,苏景和果然再也没有上过媚香楼等一概青楼,便是与张文越等外出游玩饮酒作乐,也仅限于听曲看歌舞,绝对不要哪个女人靠近身边来。
于是,渐渐传出了苏大少爷怕老婆的传闻。
这话传到苏景和的耳中,把个苏大少爷气得暴跳如雷!他哪里是怕老婆了?
苏大少爷这辈子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这几个字儿沾上边!
他当然也不会说是嫌弃媚香楼那些女人脏。
毕竟,从前那地方他也去过、如今这么诋毁人家多少有点不地道,而且,也得顾及张文越等人面子不是?
于是苏大少爷无计可施之下,逮着了几个说这话叫他听见的,给狠狠痛揍了一顿方才解恨!
这日,张文越等人又请他游湖听曲,忍不住也问了这件事。
从前大家伙儿一起喝酒取乐多逍遥自在?冷不丁的他却支支吾吾的不来了,换谁谁都会纳闷啊!
苏景和被逼无奈,受迫不过,只好把媳妇儿的威胁半遮半掩的吐了出来,包括那关于乞丐的威胁。
张文越等顿时就愣得失了神,心道:还说不是怕老婆,说起来这不还是怕老婆嘛……
只是,想着苏少夫人那彪悍恶毒的话,张文越、朱绍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半响,张文越方叹道:“嫂子真是,真是,这个,太在乎苏兄你了!”
朱绍忍不住皱了皱眉,道:“哎哟,说得我都有点恶心了!还真是,真是——”
想想那情形,被乞丐弄过,然后他们再去——
苏景和用一种又无奈又感激、终于找到知音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向二人叹道:“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你说说,听了媳妇这话,我哪儿还起得了那种心思呀!哎,你们两个,可别把这话说出去!”
两人明白,连忙都点头答应。
张文越愤愤替他又不平道:“不是我说,实在是不说心里头不痛快!嫂子这也太过了些,男人家出去玩玩、早点儿乐子怎么了?她这么做,也太过分了点!”
苏景和护短的脾性再次体现,道:“她倒也没拦着我出门,其实还算是贤惠的!”
张文越也不好揪着人家媳妇儿再有什么议论,只好作罢。
朱绍也笑道:“是啊,我看嫂子也还算好,这真算不得过分!毕竟,她又没有带着家丁打上媚香楼去!啧,那样的才是泼妇呢!”
张文越和朱绍今天是存心要逼问苏景和的话,因此就三人各带了个随从,并没有叫姑娘相陪。
两人解了惑,心中恍然大悟,三人正说笑着,不想,容家的小公子容光耀恰恰带了一伙人出来乘画舫听曲儿取乐。
双方好巧不巧的碰上了。
这容家乃是双流县仅次于苏家的人家,财富上不是第二便是第三,觊觎第一的位置已经好几年了。
父兄也颇用过些不怎么光彩的手段,只可惜都没有得逞。
但两家也因此而不对付就是。
尤其容家是三兄弟,苏家却只有苏景和一个儿子;容家三兄弟都挺能干,至少相比苏景和很能干,因此,容家对苏家就更加看不顺眼、更不服气。
总觉得自家样样都超过苏家,凭什么名头上还要被他们家压上一头?
因此这两家的公子倘若碰上了,是绝对要闹不和的。
容家大公子、二公子年纪长些,觉得跟苏景和这种不着调。没出息的二世祖闹腾实在是自降身份,通常见了就是自视甚高的无视。
容三公子跟苏景和年纪却是差不多,比苏景和即便强也有限,因此,两个人每每撞上了,是肯定要有一番风波的。
比如今日,容三公子是苏景和与方晴去江南游玩回来之后第一次见面,少不了各种冷嘲热讽。
嘲讽苏大少爷怕老婆、被个乡下婆娘给辖制得死死的,连青楼都不敢去了!甚至进一步怀疑苏大少爷是不是不举、不好意思上青楼去了?
俗话说人以群分,跟容三公子一块儿出游的自然是容三公子的朋友,当即很捧场的跟着嘲笑嘲讽起来,还纷纷附和各种闲话。
容三公子船上唱曲儿陪酒的姑娘们也叽叽咯咯的笑个不停。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