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唯昕静静站在织女身边,而她却似乎没有任何知觉,仍旧痴知望着空中的鹊鸟。
“它的寿命不多了,能不能熬到下个七夕,都很难说。”为情所困数千载,舞唯昕感同身受,这份煎熬岂是常人能承受的。情到深处,若是分离,便是度日如年,更何况是海枯石烂的千年光阴。若鹊鸟一死,她与牛郎再无相见之日。
“缘尽之时,便是分离之日。”织女的声音,透着苍凉。坚守数千年,终于到了缘灭之时。
舞唯昕自衣袖内掏出精致的玉瓶,递了过去,“这是太白金星修炼的丹药,或许救不了鹊鸟的命,但能延长它的寿命。”
织女接过瓶子,报以感激的微笑。
舞唯昕于心不忍,一时间激动道:“相思的锥心之痛,我尝过。那种滋味,纵然如神仙修行再好,亦是无承受的。你跟他还有半年多才能相见,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过河去看他。”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数千年来三界之内除了鹊神,没有能带我河的。”
“为何?”舞唯昕不解,“我刚才在河面上翱翔不久,并不曾遇到危险。”
“当年我犯了天规,被罚跟牛郎只有在情人节才能见面。”织女苦笑,解释道:“天帝为防止我跟他私下见面,在河内养了恶兽,只要我跟他任何一方渡河,恶兽便会出来加以制止。”
“可今天,是情人节。”舞唯昕握住她的手,“谁也无法阻止你们见面。”千年神话,她有机会相见,无论如何也要助她一次。
“情人节在七夕。”淡淡的忧伤,在她脸上、眉间,挥之不动。
“不,今天是二月十四。”舞唯昕语气笃定,“一年有两个情人节,你们可以见面。”
织女愕然不解。
“相爱容易相守难,有缘有分的有情人太少,故而人间早改了规矩,一年有两次情人节。”
“真的?”织女不禁带了丝期望,“我能见到牛郎哥哥。”
舞唯昕承诺道:“不管如何,我都会让你们见上一面。”
“谢谢你。”冰凉的手紧握住舞唯昕。
“其实,这些年你就没有想过反抗吗?”舞唯昕替她觉得不值,“你跟他相爱,没有人能够阻止,哪怕天帝也不能。”
织女忙捂住舞唯昕的嘴巴,神情慌张道:“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三界之内,皆由天帝说了算。违抗他旨意的神仙,是不得善果的。再者,无论我如何反抗,都敌不过河内的那只恶兽。它会将更大的惩罚,施在牛郎身上。”
舞唯昕心神复杂,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拍了拍她的手。
织女打量了她一番,半晌才问道:“你并非位列仙班之神?”
舞唯昕并非回答,而是望着平静的河面,“恶兽经常出来吗?”
“甚少出来,否则是我跟牛郎想渡河相见,它会出来制止。”
“是什么样的恶兽?”舞唯昕问道:“它法力很高深?”
织女一番思虑,“它长得甚是奇怪,时而像河豚,时而又像条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