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端午,吃剩的粽子被切成片放在锅里烤得干干的,放着路上做干粮。
临走前,并没什么人来送行,之前有这意向的人都让姜荣安和古青娅给拒绝了,没必要增加离别愁绪。
出了京城,路就成了那黄土路,好在来往的人多,路面宽敞且压实了,马车走起来并不会难受。
古青娅将马车车窗的窗户打开,抱着果果看着路两边的风景。
京城外的田地并不少,村庄更是随处可见,此时正值芒种,正是小麦大麦成熟的时候,地里的人都在赶着收割,所谓的“小满天赶天,芒种刻赶刻”,也没空去注意路上有什么人经过。
驿站并不是随处可见的,很多时候想见到客栈都难,倒是茶水摊子还是有的,大多数都会计划好时间,刚好在村子里借宿或是住进客栈,免去了风餐露宿只苦。
因为并不急着赶路,所以时间要拉长两三天,到红河府之后又稍微逗留了下,这才启程前往最终的目的地平南县。
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姜松早早就打理好,悄悄将姜荣安一行人接回了县衙后面的宅院里。
古青娅怕女儿水土不服,贴身照顾着,厅婶程水她们忙着熟悉宅院的一切,准备做些可口易克化的食物,以慰这一路的辛劳。
但是姜荣安却没有心思想这些,放下行李喝了两口水,就喊了姜松早几人进书房,问的却是当地的农事水利等重要事务。
在芒种前后到夏至前的这一段时间内,有点像是南方的夏收双抢。
芒种天气变化大,大麦小麦要及时收割,而后是就是马上播种谷薯类的作物。
而跟南方不同的是,这边的土地很平整,一望无际,田与田的间隔往往是沟渠或是自行栽种的树木,山并不高大险峻。
“那庄子在城南,那一片地全都包括在内,做事的人都很注意,目前没人察觉到异常。”
姜荣安沉思了片刻,“走,我们去看看。”按现在的时间算,地里的作物都已收割完毕,到了耕地栽种其他作物的时候。
自然而然的,亩产量也能够估计出来了,因这个时候还是带水分的,等晒干后称重,也就清清楚楚了。
“是,少爷。”到现在姜松早和姜松晚还是称姜荣安为少爷,不似其他人,已经往大爷或是老爷喊了,其实这些听着挺不自在的。
庄子并不大,也就几栋房子立着,周边的地大约有二十亩,负责人是一个老人,皮肤晒得黑黝黝的,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看着很是沧桑。
“元大爷,这是新上任县太爷,特地来问改良后种子的产量的。”姜松早沉声说道。
“老朽拜见大人。”老人行了个大礼,而后领着姜荣安一行人进庄子。
此时庄子夯实了地上铺了粗麻布,上头晒着粒粒饱满的麦子。
“根据我的经验预估,这每亩地的产量增加了一成,只要再此基础上稳步提升几次并固定,那以后的收成翻一番是绝对的。”
老人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笑意,更是有着一股狂热。
然而姜荣安听了却皱起眉头来,一亩地增加了一成,这是上等地照一亩地二石算的话增加一成真的不多,比当初预估的翻一番差了太多,至少也要达到三成以上啊。
“肥料可是足够?”姜荣安有过研究,出现这样的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肥力不足。
“肥料与平时无异。”老人也知晓肥料是一个难题,地多,但是能沤的肥料也就那些,压根就不够用。
姜荣安想了想,并没有多说什么话,或许除了种子的关系,还有许多因素影响,比如环境肥料,比如种植方法,稍有差池,结果也难以达到预期。
“你带我们在地里走走。”此时地里有好几头牛在翻地,不少人拿着锄头或木耙在起田垄,准备种苞谷。
这边虽说水多,但是种稻子的人并不多,但多是种粟或糜等物,如今多了苞谷,其他的也就种得少了。
姜荣安仔细观察着其他人的劳作方式,又查看了土壤以及一旁的水渠情况,时不时地问几句,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而来。
待了一个多时辰,回去的车上,姜荣安不由揉了揉眉心,许多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许多时候,不是他发出了命令,下面的人就能够照着话去执行,尤其是在农事上。
大多数人尤其是是经验丰富的人,并不会认为姜荣安这样的读书人会有什么种田经验,被他指导只会觉得不以为然。
姜荣安只问了一些细节,又看了看田地的规划,心里也明白得差不多了,心里不由苦笑。
好在这个庄子他可以掌控,这里头的人即使有意见也得听着,要不多的是可以换掉的人。
未来的路并不轻轻松啊,姜荣安颇有些感慨,但心里却升起一股昂扬的斗志,越是有困难的事情,达成了才有成就感不是吗?
回到县衙,姜荣安查看了下上任县令走后堆积的公文,见没有急事就先放一旁,转而交代姜松晚最近几日弄一场宴席,这主要是要招待要招待衙门内的各位小官。
都说小鬼难缠,这些人在当地经营了许久,姜荣安若是不客气点,日后少不得被使绊子,有些事做起来也不那么利索。
真要处置一个人,只需日后抓住七寸就成。也不知是不是考虑到自己的特殊性,目前县丞一职还空着,而主簿、典史、巡检都是红河府的人士,看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