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眼神？
柏以文觉得新鲜，郁气散去不少，还有些小乐。
他收到过不少关于他相貌、身材的赞慕，男女皆有，但像殷悦这般，前一秒还满心赞叹，后一秒就变得气鼓鼓的小模样倒是头一回见。
侍应生没察觉出两人间的微妙反应，忙道：“我现在就把她们带走，您再稍等一小会儿，我叫其他人带您过去。”
柏以文点了点头，准备到一旁坐下，才刚一转身，脑海中就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等一下，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周彬彬垂头丧气的正要离开，闻言精神一震，立马转过头来惊喜道：“你终于想起来了啊，就是上回…”
“不记得了？”
她未完的话被柏以文的补充堵在嗓子眼里，脸上的欣喜雀跃也很尴尬地收也不是笑也不是。
柏以文是冲着殷悦说的，收到对方一脸茫然后才又接了话头。
“没什么印象，你记错了吧。”
殷悦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连回忆都欠奉。
方才的嘴架虽然赢了，但她并不想多留在这儿，一来气氛尴尬，二来也怕夜长梦多，人少还好，门大开着，万一又来人，引起连锁反应就麻烦了。
还有一点很重要，殷悦对柏以文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按理说相貌如此出众的人，就是擦身而过也会在脑海中留下一些影子，而现在看来，只能说是他认错人了。
殷悦连男人的身份都没搞清楚，也没有借此攀龙附凤的心思，回答的没有一点儿余地，任谁都能听出话里话外不愿多谈的意味。
柏以文纯粹是一时好奇，碰了个软钉子也不恼，他再是优秀，也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方才那句话又的确像是有意搭讪了。
还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那种。
“不好意思，大概是我记错了。”
人家彬彬有礼地道歉，殷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大众脸，是容易认错。”
到了这个份儿上，周彬彬是彻底认输了，她也误以为柏以文方才的话是向殷悦示好，这说明那个男人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而是自己今天的打扮做派不合他的胃口。
可她还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输在这个女人手里？
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泳装，最多只能算材质不错，不显穷酸；头发就是个家庭手艺，换了理发店，档次再低的那种，师傅吹头只这个技术怕也是门可罗雀；妆容也是最普通的百搭款，任何一个人都能用，不会难看也体现不出特色。
柏以文竟然喜欢这一款？
山珍海味吃多了的人，自己这是赶上他想换胃口试个清粥小菜吗？
走廊本就是易吹风的地方，房间门敞着，风过就灌进来了。殷悦在门外站的时间不短，本就有些凉飕飕的，再被风一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正好手上还抓着先前擦头发的帕子，干脆抖落开来披肩膀上了。
帕子…
柏以文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天杨荟桦颠颠儿跑下车搭讪，结果白丢了张帕子，人家都没说要还的妹子吗？
“那天的帕子…”柏以文下意识地又开口了，话里带着笑音，“我朋友让我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还他。”
“啊？什么帕子。”
殷悦这回认真想了半分钟，还是摇头。
“那天在锦园，”柏以文提醒道，瞧着她迷茫的表情越发觉得好笑了：“我朋友拿给你的，后来就没碰到过了不是吗？”
他手里要是有个摄像机就好了，回去让杨荟桦看看，人家不但对他没一点兴趣，更是连印象都没有。枉他自称纵横花丛数年，还没被女人这么无视过吧。
“…”
殷悦的眼睛瞬间睁大，脸也红了起来。她居然把这件事整个都忘记了，那天回去还有想过忘了问人家的联系方式，转头又觉得以后怕是难相逢了，就没再想过。现在遇到那人的朋友，自己最开始还没能想得起来这事儿，丢人丢大了…
“不好意思啊…”殷悦忙道：“我没想到还能再见的。不对！我不是说不还，那天其实很感激的，帕子我也有洗好收好，现在就可以回去拿！”
“哈~我不是这个意思，”柏以文叫她的反应逗得彻底乐了：“那家伙不缺帕子，就是刚才看你想不起来才提醒一下。”
“你也见过我？”殷悦听他话里的意思有些好奇，仔细回忆了一下，恍然道：“你该不会就是那时候坐在车里的那个…”
“恩，车里总得留个人，你说是吧？”
“呵呵，说的也是。”
殷悦的笑容有几分尴尬，毕竟叫人瞧见了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方才外面偷听又被抓出一次，还不晓得人家会怎么想呢。
“怎么想起来到这儿来的？”
柏以文仿佛没察觉出她避之唯恐不及，又问道。他一向不算多话的人，只跟相熟的朋友聊得多些，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他也不及细想，就当是满足难得冒出一回的好奇心好了。
“我就是跟着…”殷悦斟酌了一下措辞，冲周彬彬的抬了下下巴：“我瞧着她的背影像是熟人，就跟着她进来。没想到会打扰你休息，这边我不怎么熟的，以前没来过。”
“哟！你不是自称殷家的大小姐吗？这会儿怎么就成了没来过，话从你嘴里出来，还真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啊。”
周彬彬不客气地“揭穿”她，颇为幸灾乐祸，总算抓住把柄了。方才抢白自己一通不算，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就勾引到的柏以文。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