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倒成了那个盼着她不好的人?”
萧华今日连番地被贬损,奚落,斥责,脾气早就到了临界点。自打她做了殷夫人,几时受过这等气,登时按捺不住,抬手指着柏以文的鼻尖,简直要跳起来跟他理论。
这位继母对亡妻的女儿到底如何,殷辉心里最清楚,只不过一向情面上过得去,在他面前没明着大骂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毕竟继室不容继女,传出去不好听,于殷家名誉有损。
所以这会儿,柏以文这么说了,他也免不得要站出来替夫人声辩两句:“贤侄,这里头许是有些……”
“殷叔叔又想说误会吗?”柏以文冷笑道:“一向听闻殷家家风严谨,没曾想不多一阵,误会就一出接着一出。我就奇怪怎么所有误会都落在了悦悦头上,巧合太多,只怕多少也有存心了。”
柏以文不依不饶,饶是自觉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的殷悦内心也有些打鼓。这人今天有点儿太反常了吧,按理说,柏董事长想办什么事,不都该跟之前似的,几个电话下去,底下人就得鞍前马后的赶着完成?
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到亲自下场跟一位快要抓狂的泼妇对骂,虽然没蹦出什么不文明的词汇,还是让人有些不能接受,反差实在大过头了点。
萧华正是急火攻心,哪能察觉出不对来,倒是殷辉,一直没完全参与,这会儿跟女儿的想法倒是差不多。
柏家继承人一贯以冷静自持闻名,当年坊间传他肆意挥霍祖宗基业,传得那样难听,真人依旧一副冷冰冰,八方不动的样子,怎么今天就……
两人的疑惑并不能阻止冲突升级,在柏以文扔出“存心”的定论后,萧华仅存的理智被熊熊的怒火烧了个干净。什么丈夫在旁边,什么形象,什么柏以文得罪不得之类的事情统统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殷悦带了个男人回来撑腰,这个男人在替她出头,真让殷悦得逞,家里就得乱了套,她的多年心血也都白费了!
“是不是存心关你什么事?不要以为宇天集团财大势大我殷家就怕了你!自个儿过自个儿的日子,殷家还没到看你脸色吃饭这一天。”
“当然关我的事,”柏以文郑重其事地牵起殷悦的手,往前抬了抬让两人看见紧扣的十指:“我想娶她,不想让她因为身份原因被外人指指点点,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我上殷家来,替她出头。”
“结婚?”萧华似是想冷笑,但柏以文认真的表情又让她笑不出来,五官纠结出一个扭曲的形状。
她原本是想说殷悦也配,但话要出口才发现这话是柏以文说的,殷悦站在一边从头到尾连口都没开过,眼下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身边人,满脸满眼地不能置信。
“你、你开什么玩笑……”这才多久,你怎么就提这样的事情?
殷悦抖着声开口,后面半句自动消音,旁人看来,倒像是被惊喜狠狠冲撞到心口,都不晓得该怎么说话才好了。
“不是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柏以文冲着殷悦柔声道:“这段时间你为了这事睡不好觉吃不下饭,以为我看着不心疼?”
“可,可是……”你要演这一出也跟我商量一下啊,还是说你待会真准备求婚?那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殷悦的脸整个皱成了包子样的一团,当着殷辉和萧华的面儿又不敢问出口,只能盼着柏以文别再给她出难题,她的戏份到此为止就可以了。
或许父女之间的血缘,多少让他们有些心意相通,殷悦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柏以文眼看着又要开口的当口,殷辉开口说话了:“贤侄,方才的意思是想跟小悦结婚?”
“恩,”柏以文很爽快地应声,又有些无奈地道:“其实,如果不是悦悦的身份出了点儿问题,说不定今天带东西上门的就该是我妈了。这样的事情,总要父母之间先商议了才显得郑重,可现在……唉!”
萧华立马插嘴进来道:“说了半天,不还是没同意吗?柏董事长现在就说结婚,不怕闪了舌头?”
今天人反正是得罪干净了,萧华想什么就说什么,哪怕殷辉连连给她使眼色,也装没看见。
“夫人早上喝多了说浑话,张伯,你先扶她上去,”殷辉铁青着脸吩咐人把萧华送走,还专挑了非夫人派系的执行。
气,他虽然看不懂形势,但这位柏先生是帮小姐的,而夫人是在捣乱,既然如此,当然要把捣乱的人赶走。
唤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上前,几乎是把人整个架着走了。
萧华挣脱不得,在两人手上扭动到上二楼,还是气不过,随便找了间屋子,砰地一声甩上房门,再不出现。
萧华一走,柏以文立马变了个态度,主动向殷辉道歉:“殷叔叔,今天实在抱歉,念着悦悦的事情太激动了点,得罪了。”
就坡下驴,事情本就是萧华挑起来的,再说柏以文想跟殷悦结婚这事儿,殷辉本就乐见其成,当下便摆了摆手:“不用在意,你也是情急,只是……”他似是为难,顿了好一阵才道:“小悦能找到个合适的人,我也替她高兴,只是,贤侄方才所说的意思,你母亲那边儿,就因为小悦身份的问题才不同意吗?”
柏以文神情凝重地点头,“可不是,我妈虽然不看重门第,但看中家风,也含了四邻亲朋对这人的评价。”
殷悦替他接了下去,言辞间满是自责:“我知道阿姨的意思。外头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