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鲜少直呼封逐月的名讳,而方才那一刻,锦瑟那番话中似乎别有意味。封逐月稍稍一愣,抬头朝着外边看去,而此时此刻锦瑟已经离去,屋内除却封逐月已是空无一人。
封逐月轻声叹了口气,本觉这事情也并无什么大不了。却不知道怎么得已经将锦瑟方才那话记在了心中。
她总觉得锦瑟那话是别有意味,可若是问她她从这话中听得什么,她却只怕也是一样说不出来的。
今日她仿佛已经经历了太多事情。短短一日不到,她却觉得恍然已经过了数载一般。
可眼下终于安静下来,她却又觉得心中压抑的很,又空荡的很。
正是这个时候,却又听见一阵开门声音,封逐月从榻上起来,走到外屋便看锦瑟端着茶水进来。
封逐月朝着丫鬟锦瑟看了一眼,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姐,茶水。”锦瑟将沏好的茶水放在桌上,“小姐不如喝些茶水。”
锦瑟向来不会做多余之事,而封逐月先前已经几次说过无需她沏茶来,但即便如此,锦瑟居然还是沏了茶水,封逐月实在觉得有些意外。但听她方才那话,封逐月也不好回绝了锦瑟的好意。可真的说起来,她现下却的确没有想要喝茶的心思。
而锦瑟其实同样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做这些事情。他虽然十分在意封逐月的心情,却也清楚自己不该轻易插手。可是这一次,他显然也再无反悔的余地。
“小姐若是心中有什么不高兴的,不如同我说。”
“你……”封逐月朝着锦瑟看了去,只看锦瑟看着依旧是平素那个锦瑟,从锦瑟的面容之上真真可谓叫人看不出一丝端倪,但听锦瑟说出方才那话,却实在不像是锦瑟平素的性情……
封逐月面上一愣,继而才笑了出来:“同你说……我便是说了,你又哪里听得懂……”
锦瑟听封逐月这话,便道:“小姐若是愿意同我说说,我便是不懂,但小姐说出来总是好受一些。”
封逐月听她这么说,便笑得更欢:“锦瑟……今日的你,怎么好似和平素不一样呢。”
锦瑟听她这么说,便只得摇了摇头,又道:“奴婢想要为小姐排忧解难。这大概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只是小姐若是始终不愿意说。奴婢也不好多问。奴婢只是心想,若是能看小姐高兴一些多好。”
“这番话……从你嘴中说出来,着实让我惊喜……”封逐月又是笑了笑,“锦瑟……看来我果真没有看错……你这人……”
封逐月说到这儿稍稍顿了顿,继而笑道:“只不过,我并没有什么不高兴。恰恰相反,今日去过清姨娘那儿,我只要一想到清姨娘之后的样子……我便觉得心中大悦。清姨娘从前屡屡算计我,她只怕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也会遭遇别人的算计。如此好事,我怎么能心中不快呢?”
只是若说心中愉快,她却也的确愉快不起来。
“我心中并无什么不快。只是我喝不下那茶水……所以你方才特意去沏茶,只怕也只是白跑一趟。”封逐月上前走了几步,走到锦瑟跟前,“不过,就冲着你方才那番话……你若是心中有什么不快,倒也不妨同我说说看。”
封逐月自觉自己已经鲜少同谁如此亲近,那锦瑟面上看着虽好似颇为淡漠,却并非真的冷漠之人。也是如此封逐月才得以和锦瑟越发亲近。
只是封逐月这人到底还是不喜欢和什么人太过接近了。她说出方才那般话,却已经足以显示自己和锦瑟的亲密。
但她却也知道锦瑟便是心中有些什么,也是同样不会同她说的。方才那话无论是真情假意,到最后便也不够是一番客套罢了。
“好。”却听锦瑟轻轻点了点头,“我若是心中有什么不快,小姐当真愿意倾听?”
“那是自然。”封逐月倒也不曾想过锦瑟会这么说,但她说出那话时候却也的确是认真的,“我早就说过,你若是愿意,我自然是将你当做心腹一般对待。其实你我之间,也不该说是主仆关系……我从未真的将你当成我身边的婢女。若说叫你当我身边的婢女,那实在是委屈你了。你若是愿意,私下直接叫我的名字便是。”
锦瑟面上一愣,却也不曾开口。
封逐月见她不说话,便觉自己方才那般实在是自讨没趣。
又过一会儿,却又听那锦瑟道:“小姐方才说的可是认真地?”
封逐月面上一愣,道:“自然是认真的。其实我本就拜你为师……若是人后,你便直接叫我的名字又如何?再说了,我方才就说过,我从未真的将你当做我身边的婢女。”封逐月知晓这锦瑟的不凡,便自然不会将她看做一般的婢女,更知道对方若是想要从自己身边离开,那实在是易如反掌之事。
“其实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对我而言实在是一件幸事。但这些我我说得多了,只怕便也造作了。”封逐月轻轻摇了摇头,“你给我做婢女,那实在是委屈你了。我心中也常常担心你想要离开。但我知道你既然选择留下来了,必定也不会轻易离开。但真的说起来……我实在又有什么资格给你当主子呢?”
封逐月说着说着,居然是一不小心便将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她却也不曾后悔说出这些话。
“我选择留在小姐身边,一来是为了自己,二来也是为了感激逐月小姐救命之恩。”锦瑟缓缓道。
“救命之恩……”封逐月愣了愣,“原来那事情你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