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赫连公子真的那么觉得?”封逐月在赫连文之的面容上看了又看,却是始终无法从赫连文之的面容上看出什么端倪,“只是赫连公子这样做,究竟是真心要帮我,又或者其实是想要害我?”
“此话怎讲?我自然是打算帮你,你又为何说我是要害你?封逐月……莫非真的是我为你做任何事情,你都要不高兴?”赫连文之皱了皱眉头,冷笑一声,“若是如此,我只怕真的要不高兴了。”
封逐月暗暗咬了咬唇,赫连文之方才那话明显有威胁的意思。想来这赫连文之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还不是叫人不能信服?
“自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赫连文之轻笑一声,只看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在封逐月身上扫了一眼:“封逐月,你不喜欢我动怒,我不会轻易动怒的。我这样做,你可喜欢?”
“赫连公子还是说说正题吧。”封逐月对赫连文之那些肉麻话已是没得什么感觉,只道:“赫连公子可知道敏兰小姐对我是十分不喜欢的。”
“略知一二。”赫连文之淡淡道。
“那赫连公子这次帮我,你说你是真的帮我,还是要害我?”封逐月反问道。
“我既然要帮你,又怎么会害你?”赫连文之淡淡道。
“赫连公子殊不知你这样帮我,便是害我。”封逐月冷冷答道。
赫连文之道:“我若是不帮你,那你岂非要输给赫连敏兰了。你莫非是不知道赫连敏兰的手段。她若是真的讨厌你,你落到她手上,是决然不会好过的。”
“我总归要落到敏兰小姐手上。毕竟我是抵不过敏兰小姐的。只是你若是帮我,想来敏兰小姐就会更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如此一来,赫连公子你觉得你是在帮我吗?”封逐月道。
“你怕?”赫连文之问道。
封逐月笑了笑:“怕,当然怕。逐月是个很怕死的人。当然怕。”她曾经经历过死亡,所以她比许多人更加明白那种痛苦,她是自然害怕的。
“你害怕赫连敏兰,却不怕我?你却说你怕?封逐月……你究竟在怕什么?”赫连文之又问。
封逐月笑了笑:“只因为我若是落到敏兰小姐手上,想来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可我若是落到你的手上,只怕是要生不如死的。”
“生不如死?”赫连文之稍稍一愣,才将封逐月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为什么会生不如死?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逐月不知道那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从赫连文之方才那话中听出几分复杂感情。
“赫连文之,你知道的。”封逐月却是强行压抑下心中那种不知名的波动,只冷冷道。
“知道?不,不,不……我不知道。”只看赫连文之的眼中突然带上几分显而易见的怒气:“封逐月,我不知道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封逐月先是一愣,继而才笑了笑:“赫连公子既然不明白,那也不需要明白。总归你我之间的事情……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说得明白的。”
赫连文之听过这话之后却是面色一沉,烛火照耀得赫连文之的眼眸越发明亮,他缓缓抬起头来,却看他那双宛若星辰的眼眸此时此刻却更仿佛一面透体清澈的镜子,将封逐月的面容完完全全倒影在其中。当封逐月无意间对上那双眼,她竟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会生出一种极是复杂的感情。她却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情。
“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赫连文之的声音打破了一片死寂的气氛。却叫封逐月觉得心中猛地一颤。那一刻,她却觉得仿佛已经被人狠狠地在心中刺上了一剑。
“赫连公子……若是要杀我,想来本就是极其简单的事情。”封逐月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她看上去仿佛对赫连文之问的问题根本不在意,然而她的双手却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赫连文之轻笑着:“你怕?”
封逐月皱了皱眉头,她将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然而即便如此,她却仍旧能够感觉到那种发自内心的惶恐和害怕。这一切却像是没来由似的……她再也不敢抬起头去看赫连文之的表情。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已经被人打败,她没有一丝气力,无法做出一丝反驳。因为她怕……
“你竟然怕我会杀了你?”
封逐月道:“难道赫连公子不会?”
赫连文之听她这样说,心中的怒气反倒没了,却是冷笑一声:“我还是……还是喜欢那个看上去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封逐月。”
封逐月先是一愣,才又道:“赫连公子只怕要失望了。逐月从前不过是出生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罢了……只是人总是会变的。”
赫连文之轻笑道:“可是,我更喜欢你什么不怕的样子。”
“所以说……”封逐月微微眯了眯眼,“所以说……我已经不是赫连公子喜欢的那个封逐月,还请赫连公子放过我吧。”
封逐月的声音也是很轻很静,却也是恰好能让赫连文之听清楚。
赫连文之只觉得心中骤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情,好似是愤怒,好似是无奈,竟然好似被上万只蚂蚁钻心一般难受,一般痛苦。
“放过你?”只听赫连文之突然冷声笑意,又看他嘴角勾起一丝邪邪的笑意,一瞬间,眼前的少年仿佛彻底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同样是笑,给人的感觉却已经全然不同,赫连文之眯着略略狭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