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筹划的一场聚会,经林妹妹一闹,融洽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在座的都是邓建龙邀请来的朋友,虽然不满邓建龙的为人处事和作派,当面又不好说些什么。大家等不来邓建龙,眼见着上来的菜快冷了,龙总又上来敬酒,这才草草开席。缺乏喝酒的氛围,肖方军便提议小喝两杯,喝完打打麻将,得到在座的一致拥护。
把饭吃完坐到麻将桌边,蓝田区值班室来了电话,说:“蓝田区搬迁户这些天已在私底下串连,准备利用五一云集的时机,集中起来到青岩游行,随后转到市政府上访静坐,通过扩大影响力促诉示求得以解决。”
这一消息把蓝田区的两位领导吓得不轻,把牌一推抬起屁股就往外走。其它人也跟着走掉,满满一屋人只剩下了肖方军夫妇和洪文三人。
陈玉姝也不避讳,说:“社会是一座大染缸,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与没有道德责任感的人称兄道弟,不仅降低自知的身份,还可能影响到政治前途。”这话不仅教训了老公,连朋友也一起批评了,肖方军赶紧辩解:“我交朋友是认他这个弟兄,至于他的生活方式是他自己的事,我又不和他的生活作风交朋友。”
陈玉姝不满地撇了撇嘴:“哪有你这样的说法?交朋友就是看他的为人处理,连女人都不会尊重,这样的朋友是不是太缺一点教养了?”
面对陈玉姝的质疑,肖方军无奈地撇了撇嘴,用眼神暗示她说话要注意场合和分寸。当初他们“三人帮”策划青岩阴谋时,肖方军对两位难兄难弟的性格进行了分析。但邓建龙做事太张扬,甚至说带有几分飞扬跋扈的味道,就像没有经过教化的原始氏族社会,什么东西都写在脸上,没有丝毫的隐忍和收敛。洪文则相反,经过多年机关生活的历练,凡事不喜形于色,变得老于世故,相处起来感觉冷淡,有一种君子之交淡于水的味道,实则有些阴冷。从朋友的角度出发,肖方军还是喜欢邓建龙的坦荡,在他身上还保存着传统的古道热肠,有一种在机关中所见不到敢于承担责任,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江湖义气。这种人一旦把自己视为朋友,绝对不会在背后放冷箭、捅刀子。但是,一旦恩尽义绝则有可能翻脸不认人。从社交的角度来说,心里又更认可洪文的方式和手腕,这种人宛若技巧高超的篮球运动员,在复杂的情势下进退自如,如同无人之境。如果邓建龙与人产生矛盾,肯定表现为正面的直接冲突,机关历练出来的洪文则凡事小心谨慎,轻易不会与人发生正面冲突。他们并非不会与人发生矛盾,由于矛盾纠结都体现在内心,仇恨往往演变成思想性和概念化的矛盾,在心里根植下来以后,一般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会在时间的演进中成长为参天大树。他们在势力单薄时让仇恨像毒蛇一般盘踞心底,冬眠蛰伏起来,一旦势力强大时,对仇敌所采取的方式则是招招毙命。由此也证明为什么政坛上的政治对手,为什么到最后都演化为血腥屠杀的重要原因。
“三人帮”计划开始时,肖方军曾经反复提醒邓建龙,欲谋大事就必须小心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邓建龙答应得好好的,没想到仍然弄出这等事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她们哪里懂得官场中的诸多谋略与手腕?若是女人懂得了政治手腕与谋略,他们便是官场中的奇人了。她气愤得有几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之一是对妇女的尊重,我们虽号称几千年的文明古国,还是视女人为衣服、为财产,为给自己升迁不惜让女人玉体横陈。”
肖方军这会儿听不下去了,提高声音道:“还真以为见风就是雨,一句玩笑话你就当真了?”
“我不当真,林妹妹为什么掀了桌子?你平时不是老说邓建龙实在,难道他今天不是实在人办的实在事?”
肖方军苦笑着转过身,对洪文说:“我看小邓有时说话不注意场合,真该批一批。”
洪文淡淡地说:“我们只是朋友,交朋友呢,哪怕在他人看来,这一人无是处,在我看来,仍然有可交的地方,他就还是朋友,在他人看来浑身优点数不胜数,与我无缘,照样不是朋友。”
肖方军没想到平时冷屁不放一个的洪文,居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不由得赞道:“有道理,有道理,看来做朋友就需要这种宽容之心,不能骨里挑刺。”
“挑刺?刺是明摆着的嘛。”
“路上的刺还多着呢,你不看见刺,又不去招惹它,它哪里还在呢?”
“不招惹刺就不在?这是什么话?”
洪文由林妹妹的闹腾想到了热情火辣的兰可儿。林妹妹外表看起来那么温顺可人,耍起泼来惊天动地。洪文领教过兰可儿的泼劲,这会儿却思念起她的温柔,在肖方军两口子为邓建龙的小情人打嘴巴仗的时候,掏出手机翻出一个月前兰可儿留下的一条信息:“还真被我那天说中了,我的三号已经两个月没来了,看来是洪哥哥有本事的人,把我肚子搞大了,洪哥要像一个男人一样负完全责任哦。”
之后,洪文还和兰可儿通过一次电话,除了情话之外,两人还讨论到假如兰可儿真的怀孕,怎么处理孩子的问题。在商量这事的时候,洪文真的把兰可儿肚子里的孩子视为自己的种。后来,当兰可儿的手机突然在服务区消失,懊恼之中,洪文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