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见肖方军两口子打起嘴巴仗,担心一会儿又要自己做评判,牵扯不清,笑着与他们告辞,道:“玉姝,这几天有空,我抽个时间请你们坐坐。”
陈玉姝气尚未消,说:“坐坐可以,不要再带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搅局,弄得乌烟瘴气,不欢而散。”
“请放心,我不敢说自己像肖检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还算得上的,哪里来钱在外面玩女人?”
“我看你是有素质又有身份地位,也不会这么放纵自己。”女人说这话时,眼睛溜到身边的男人身上,似乎一语双关,意在警示自己的男人。
“谢谢嫂子信任。”洪文笑着站起身。肖方军两口子跟着站起来,一起往外走。肖方军颇有些不满地说:“好好的一个夜晚,被这么一闹,弄得像个什么样子。”
洪文不好说什么,下了楼竟直往外走,肖方军有意与女人拉开一段距离,快步跟上洪文小声说:“你要找个机会劝劝建龙,自古以来女人皆为红颜祸水,要想成大事就不能与女人的关系搞得那么密切和张扬。”
洪文赞同肖方军的说法,点头道:“哪个猫儿不想偷些儿腥,偷腥是摆不上台面的事,一旦摆上台面,事业前程还不得玩完?不过,建龙什么人的话都听不进,唯有你的话还可以听得进去,最好你劝一劝他。”
肖方军不说同意,也不否定,仰起头一声长叹:“这人世间哪有好处全让一个人占尽的道理呢?”说着大踏步走向停在门口的轿车。洪文跟上前,替陈玉姝拉开了车门。陈玉姝对他的这一君子行为十分满意,笑吟吟地摇手告别。
洪文眼望着轿车朝着森林温泉方向驶去,慢慢融入灯火阑珊处,陈玉姝的话萦绕在耳际,他心怀愧疚,心想,如果是在没有与兰可儿有那事之前,他还可以坦然接受这种的评价,自从与兰可儿有了激情一夜之后,神秘的女人兰可儿就像一颗钉子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感觉既刺激又疼痛。他特意抽出时间准备到青岩好好玩一玩,晚上与朋友们打打牌,明天再逛狂青岩老街,然后再到森林温泉泡一泡,回味与兰可儿一起度过的美妙情景。这会儿什么心思也没有了,漫无目的地沿着宾馆门前的大道一边走,一边想,原来听到流手歌词里唱,思念是一种痛时,曾经认为那是多么幼稚的想法,现在方才知道,在人类复杂的感情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人们所认为的幼稚往往只是体验不到的结果而已。
这是很长时间以来洪文第一次独自在大道上漫步、思考。自从担任县长以来,身边总是簇拥着很多人,他们脸上的笑容花团锦簇,嘴里说着溢美之词,让人失去了独立思考的空间和机会。他信手在手机上摁下了一串号码拨了出去,里面的回复又是单调而重复的语音:“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个枯燥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胸口憋闷得紧,举起手机朝着路坎下的小河挥了挥手臂,心里恨恨的想把手机丢进河里,把兰可儿从他的心里抹去,再也不要听到她的任何消息。最后,他把手机放进衣袋,默默地舒了几口气。一辆亮着红色指示牌的出租车远远地驶来,他灵机一动,把手高高地扬了起来。出租车在身旁停下,洪文拉开副驾座的门坐下。
司机问:“师傅,上哪里?”
洪文本想说出所住小区的名称,转念一想,出来时已和家里请了假,说有公务出差在外,此时回去,反而会引起家里人怀疑,黄金周的头两天,政府办安排他作为办公室的值班领导带班,虽然可以电话值班,即只要开通电话就行。政府办秘书长办公室和市长办公室一样,都是带着休息室的套间,此时他心里被兰可儿搅得心慌慌的,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事也不想做,不如到办公室去上一上网,看一看关于股票方面的信息与资料,学习一下股票方面的知识。于是回了司机一句:“市政府。”
“南原?”司机边推手动档边说,“一百,走不走?”
洪文怔了一下,平时只要五十元的,怎么突然翻了一倍呢?反问:“不是五十吗?”
“黄金周呢,师傅,走不走?”
“走吧。”洪文语气挺无奈的,隔一会儿说:“逢节都涨价,这是不是服务行业的习惯?”
“还不是国家教会的?火车、飞机,国家掌握的运输资源,哪一种不是逢节都涨价?年年都这么教育,想学不会都不可能,学不会的是憨包。”司机操着浓重的南原口音,说得洪文笑了起来,于是来了说话兴趣,天南地北与司机胡侃起来。司机很能侃,幽默的话不时说得洪文放声大笑。
说话间到了市区,洪文在政府门口下了车,抬头望了一眼大楼,见办公室所在的五楼几乎灯火通明,心里猜想是不是蓝田区的信息弄得办公室神经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