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期柳眉轻轻抖动着,澄清似水的眼眸里也是闪烁着不定的神色,幽幽地看着那一张露在窗口的媚颜,那上挑的桃花眼多情流溢,浅薄红润的唇微勾,无不流露着媚意。
他来陪她?
那简直是给自己难看!
身为女子的她当初在见到燕陌琛时,就觉得这脸白长了,竟是比不过一个男人,可如今当看到这个比女人还来得女人的男人,她……绝对不要跟他站在一起,也绝对不要跟他做朋友!
不然就是作践自己!
“多谢你的好意。心领!”她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双眼却始终不曾从他的面容上挪开,这人……到底是谁?
虽说她曾经并非是燕雀国人,但对于那些鼎鼎有名的人物也还算了如指掌,可这个人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而偏偏她完全不了解,就连月色也不知晓。
那么他……如此不同寻常的妖孽到底是隐瞒的有多好才不为世人知晓?
“小期期,别这么盯着人家看,人家会脸红。”他媚笑着打断她的思绪,“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谁?”
废话,能不好奇,要不好奇,她才懒得理会这个妖孽。
她轻抖了下眉头,送给他一计白眼。
而他显然不在乎这些,手握着小窗口的铁杆,幽幽而语:“我是你家相公的故人,也称得上是半个敌人。当然,你可还记得小烟湘,小烟湘为了让我不动你可是很乖很乖的在替我做事哦。”
话音一落,一丝愕然在她朗似秋水的眼眸里飞快的掠过。
相公的故人,半个敌人?烟湘?
这……
一瞬间,她眉心成结,眼眸里划过一丝冷意:“看来那天的事儿你也有份。”
“哪天?”他轻挑了那细长的眉,桃花眼里流转着一丝不解,仿佛非常的无辜,“小期期,你可别冤枉我,我从未对你做过什么……呀,不对,我有好心的让小烟湘替你将那多嘴的喜娘给杀了,而侍卫好像都让你家相公解决了。”
果然,那日原身会被送到山里头的事情他都知道。
“小期期,别拿那冷淡的眼神看我,这可是会伤了我的心。”他握在手中的铁杆在缓缓地变形,忽而,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窗口上的铁杆为他齐齐掰断。
边子期见状,暗惊了下:“你……到底是谁!”
他媚媚地笑了笑,神秘的出声道:“问你相公去。”
“燕戚云?”她冷喝了声,“他现在是一个字儿都不会与我说。”
“咦,你相公是燕戚云?不是燕陌琛?”他疑惑的眨了眨那双妖媚的桃花眼,“我怎记得洞房的是你们二人……”
他知道的果然不是一般的多,看来她要是不从燕雀国离开,这往后的日子怕是要“精彩”的让人难以忘怀。
边子期笑笑,笑意不曾抵达到眼眸,凉凉的,冷冷的:“不,你没记错,你说的对极了。”
他又是勾唇媚媚的笑着,那美丽的阳光洒落在他精致的面容上,煞是美艳,面若桃花,笑春风:“我就说不会记错的麽。”
忽然,他眸色闪烁了下,泛起的笑意里夹杂起一丝危险,话锋一转:“小期期,你可是想要知道大家都在打你什么主意?”
什么?
一丝疑惑在她眸间飞快的掠过,但她并未出声相问,只静静地盯着他,看着他……他竟是从卸了铁杆的小窗口轻而易举的钻了进来,而后悠然地飘掠到她身前。
一袭比鲜血还要艳上几分的红衣随意的穿在身上,肩欲露未露,手中拿着一把与燕陌琛一模一样的红伞,三千青丝微微扎着,松松地披在脑后,一双流溢着多情的桃花眼幽幽地看着她,红艳欲滴的唇轻勾着,笑容宛若罂粟绽放,迷惑人走向危险。
“小期期其实很想知道,是不是?”他笑语,声音里泛着一丝蛊惑之意。
边子期拧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冷眼傲然看着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微摇首,似叹息,手掌翻转间那地上的断箭就落在了他手上:“老妖婆的人给你通风报信了,看来是不舍得你死。”
这话什么意思?
不舍得她死?
太皇太后还真心是想让她死,而后为他人作嫁衣裳?
“而你相公也应该与你说过不要管老妖婆的事?”他媚笑而语,“他这说的可不假哦,你最好不要掺和进去,毕竟于你无意。”
听着他清朗又柔媚的话语,她心中涌满疑惑:“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有何用意?”
“别这么怀疑人家的好心。”他把玩着手中的断箭,渐渐地,那断箭越来越小,而后化作了粉末,风轻轻一吹,就与尘埃相融,“我不过是看在小烟湘的份上才与你道这些。”
她轻哼了声,清泠泠的声音里泛着一丝不屑。
“唉,真是伤心,小烟湘不重视我,小期期不信我,活得真是悲哀。”他懒懒一笑,笑若牡丹倾城。
忽然,他悠悠地抬起手,手指指了指她的心口,慢悠悠道:“这世间,有玲珑心的不过两个人,而这两人同名同姓,是注定还是巧合?不过如今一人已死,躯体冰封,可却被盗,那么剩下一人……”
他看着她,嘴角轻轻一勾:“我也想要。”
边子期惊疑不定,玲珑心,七窍……没想到这原身也是……
这兜兜转转,难道又要陷入无尽的麻烦中?
她微垂下眼眸,看着指在自己心口上的那只手,睫毛轻轻抖了抖,阳光撒在上头时,似蝴蝶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