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还有‘她’呢,她不就已然怀了自己的孩子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天无绝人之路啊!
在得到数位太医诊断,下出‘你没救了’的结语中,这个小女人的存在就像一片绝境中的绿芽一样,成功的将他从生无可恋中解救了出来。
他想见她,从未这样的想过……现在!立刻!马上!
“来人,备马,我要去太子府!”
安如瑾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抬腿就要往外走。
正代替侍女送茶进来的叶若虚闻言,立时就是一惊,连忙将茶放到一边,扑过来便道:“殿下万万不可!”
“我要去哪里,难不成还要你来管么!”
安如瑾现下心情正暴躁着,最恨谁来忤逆他,登时就想将这个不长眼的女人给踹到一边儿去。
“殿下!殿下!”叶若虚却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双腿不松手,心里发誓决不让他再有机会见到叶离枝,说出的理由却是万分的冠冕堂皇,让人无法拒绝:
“殿下,您忘了您的大计了吗!现在去太子府,无异于打草惊蛇,给日后留下隐患!万一在太子府中发现巫蛊……”叶若虚的声音骤然压低了下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
“万一在太子府中发现巫蛊之前,您又偏偏去过,您说……太子会觉得谁的嫌疑最大呢?”
被‘我这么年轻居然那啥了’的巨大打击席卷的安如瑾,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儿,一片混乱的脑袋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似的,顿时清明不少。
他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叶若虚,带着隐隐的不甘道:“我知道了。”
随后强硬的抽出自己的腿,缓缓走回案前,重新坐下。
“父皇那边有消息了么?”他问。
“暂时还没有,效应应该不会发作的那么快。”
叶若虚毫不在意他对待自己的粗鲁,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跪在他的面前谨小慎微的应道。
这巫蛊之法是安如瑾想出来的没错,但他的本意只是想用巫蛊害死安如晦而已。
至于后续的利用栽赃来将安如晦这个太子彻底搞臭,则是叶若虚的主意,原因在于,她就是见不得叶离枝在太子那棵大树下好乘凉!
单单死一个太子有什么用?太子府里的其他女眷还不是要被好好供养起来!
只有意图弑父的罪名,才能让皇上龙颜大怒,继而一气之下,将太子连同府里的所有人都送入地狱,她才甘心!
一旦太子这无法饶恕的罪名坐实了,连累的必定还有皇后一脉。
呵,到那时,叶离枝不但失去了所有的靠山,对安如瑾来说也等于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还不是要被自己握在手心,肆意蹂躏?
一想到有朝一日,叶离枝会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情景……叶若虚就忍不住激动的浑身发抖,热血沸腾!
她此生唯一犯过的错误,就是没有在叶离枝被叶澜赶出家门之后,对她赶尽杀绝!
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叶离枝,也不会有人胆敢来和她抢安如瑾了!
“到底几时才会发作?”
略带不耐的男声将她从魔症般的幻想中强拉了出来。
与她娘亲的表里不一一脉相承,叶若虚变脸如翻书,熟稔的挂上一抹讨好的甜笑,道:
“快了,殿下莫急。等时候一到,就是太子爷的死期了。”
“嗯,但愿如此吧。”
果然最毒妇人心。
安如瑾看着眼前颜色不改、奇艳俊秀的女子,已经有些记不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份让他惊艳与心动的单纯洁净是个什么模样了。
叶若虚自以为自己想出的‘妙计’讨好了他,以为他觊觎那个位子,就绝不会对任何人手软——包括他的亲生父亲在内,当然,他也的确不会手软,可他也同样不会对叶若虚生出什么所谓的赞赏之心。
能想出如此狠毒计策的女人,只会让他更加忌惮而已。
她可以是他的盟友,却再也不会是他的妻、他会放在心里的那个人了。
阴云罩顶,阶前滴雨。
太子府中侧妃的卧房内,却是一派的温馨与恬淡。
“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借着森秀幽淡的天光,太子殿下捧着一本自己幼时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书,摇头晃脑,读的异常起劲。
一只小手适时的伸过来,捂住了他含着笑意的淡粉薄唇。
“给小孩子读这种东西听真的好吗?”叶离枝额上滑下三条黑线。
这几日随着肚皮微微有了显形的迹象,安如晦就美其名曰要开始‘胎教’,琴棋书画轮番上阵,誓要在孩子出生之前教出一个绝世小神童来。
唔,看这趋势,别小神童没教出来,反倒教出一个‘绝世小色|魔’来,就大大的不妙了……
“我小时候就是读这个啊,不过那时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罢了,”安如晦借势亲亲她的手心,调戏完崽子开始调戏他/她的娘亲,低低笑道:
“不过,现在已经懂了。”
叶离枝轻轻捏捏他靠过来的下巴,笑骂:“死相。”
一阵不知餍足的纠缠过后,叶离枝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低声软语的读书声,混着窗外雨滴拍打着窗纸的细碎声响,让她昏昏只想入睡。
蓦地,叶离枝一个激灵,抬头看他道:
“坏了!我忘记早上叶府那边有人送信过来,说是叶丞相近几日身子有些不大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