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云瑶意识到,接下来的这番话很有可能会解开自己对于瑾嫔的所有疑惑。
瑾嫔怔怔看着眼前的云瑶,伸出手来将云瑶的手握住。她虽然身子虚弱,力道却是不小,看来是使出了浑身力气,几乎让云瑶疼的叫出声来。
“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她眼含热泪,煞白的脸上由于过于用力泛起一丝异常的红晕,“我羡慕你,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比起我来,你幸福太多了!”
云瑶一怔,随即心中隐隐感觉出了什么。
瑾嫔察觉出云瑶眼神之间的变化,知道她已经有所明悟,便凄然一笑:“你猜的没错,我并不爱皇上……一点也不。”
“我幼年时候,邻家姓季,有一位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名叫季天扬。他与我自幼青梅竹马,我总缠着他,他也喜欢和我一起,街坊四邻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
“十三岁那年,母亲病故,父亲续弦,娶了一位后母,待我不好。恰逢当时宫中遴选秀女,后母便把我送入宫中,省的我在家里碍眼。”
说到这里,瑾嫔眼神一黯,语气也低沉了许多。
云瑶知道她说到了伤心往事,只好跟着她一起黯然。
“天扬他自幼就练得一身好武艺,在我们当地极为出名。”瑾嫔木然说道,“宫中每年遴选一次武卫,他报名参加,果然一选即中。一路艰辛坎坷,总算是做到了宫中的带刀侍卫,在宫中各处带队巡查。”
“这岂不是件好事?这样一来,你们二人总算是有机会相见,还不算太过煎熬。”
云瑶喃喃说道。不知不觉间,她的心思已经被瑾嫔的身世吸引了过去,全然忘了自己这番话有多么“大逆不道”。
“好事?”瑾嫔重复着这个词语,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我本来也是如此想法,但每次看见他,却不能和他多说几句话;每次梦见他,却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喊出来;每次半夜醒来,枕边的人甚至都是一个我没有丝毫感情的男人……这种痛楚,又向谁说?”
瑾嫔说罢便重重咳了起来,云瑶忙为她拍背理气,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这几句话简直字字是刺,让人心酸不已。话虽短暂,却可见瑾嫔的心已被刺得千疮百孔,任谁也无法修补如初了。
相见虽易,相认却难。
故人已做他人妇,敢于君王争宠妃?
看见自己心爱之人成为后宫的一只金丝雀,只能在帝王怀中强颜欢笑,而自己却因为身份有别,不能将她揽入怀中……想必那季天扬的心中,也是每日有如刀绞一般吧。
瑾嫔的气顺了过来,脸色也比刚才好了一些,继续说道:“天扬他心思比我活络,想出了一个法子:让我给了御膳房的人一些银子,每日传晚膳的时候,就让他们交给小福子即可,不必让他们跟过来。”
“等小福子拿到膳盒,再让天扬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御膳房服饰跟过来,假装自己是御膳房前来送膳的人,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如此一来,每日都有着短短的晚膳时间,能让我们俩说几句贴心话……”
云瑶点点头,对这一对苦命鸳鸯不免有些同情。
二人在这偷来的时间里挣扎度日,每日冒着杀头的危险惶惶不已,只是为了见对方一面……
人生苦短,只恨不能与君共渡!
“天扬处事一向小心,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终究还是被惠妃的人发现了蛛丝马迹。但我们俩当时浑然不知,只当还瞒着宫中众人。”
云瑶听到这里,不由得眉头一皱。惠妃知道了此事?
“惠妃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要老辣的多。她竟然派人在我的膳盒里做手脚,在酒里下了****……”
“****?!”云瑶眼神一动,“难道……她是想借此要挟?”
瑾嫔面色凄然地点点头:“正是如此。她趁我和天扬意乱情迷的时候,‘恰巧’闯入了我的内殿之中,‘恰巧’来找我有事商谈,又‘恰巧’看见了我们俩……”
云瑶有些无语,却又不得不佩服惠妃的毒辣手段。
这一招虽然卑鄙,却有奇效。如此一来,就算瑾嫔再怎么讨厌惠妃,只怕也不得不成为她的手中棋子了。
“惠妃这一手,的确是绝杀。纵然妹妹你能放下声誉,只怕季天扬也不肯委屈了你。”
云瑶正在感慨,却听见瑾嫔含泪一笑,声音凄绝:“他正是不肯委屈了我,才向惠妃当场下跪,说为保全我的声誉,自己甘愿承担一切罪责……然后……然后他就……”
“……拔出佩剑,自刎在当场了!”
一语言罢,瑾嫔已经是泣不成声。
这世间,什么最苦?
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在面前,却终究无能为力,这种苦楚,又有几人能知!
云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长叹一声,静静看着恸哭不止的瑾嫔。一时之间,整个内殿之中只留下瑾嫔的悲泣之声。
“天扬死后,我本来也准备随他而去。他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瑾嫔擦了擦泪水,接着说道,“但是过了不久,我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尽管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真相摆在眼前之时,云瑶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这么说来……这个孩子,不是龙嗣?”
瑾嫔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皇上这几个月来只在我这长安殿里过了一次夜……那夜他喝的酩酊大醉,上了床就已经熟睡了,根本不曾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