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一天,向昌明白了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是什么。
关如柔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她的丈夫长期在外做生意,很少回家一趟,家里只有一个看上去有点傻傻的大妈。
关如柔知道,向昌需要的是什么,而她,愿意帮她。
她说,她可以教给他任何老师都没有教过的东西,她可以让他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到底是什么。
为了她放在桌上的一叠现金,他极为青涩地任由她摆弄。
关如柔说,她不会以这种方式来帮他,她说,她认识很多单身或者不单身的女人,她们的丈夫都经常在外地走动,很少回来,她可以帮她们都介绍给向昌。
她帮他牵线,教他怎么做,然后他从女人那里赚钱。
这一点也不光彩,面对哪些寂寞的老女人,他也充满了恶心,但是他必须承认,从遇见关如柔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成了堕入地狱的恶魔。
这是最快的方式,获得的报酬也最令人满意,只有获得了这份报酬,妹妹才能拥有足够的生活费,他也才有机会搬出去,住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
向昌答应了,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形形色色的女人,听那些女人说话,只需要保持沉默,倾听,他并不需要去改变什么。
这种隐秘的事情持续了半个多月之后,他回了一趟乡下,给向繁带了很多小东西,然后留下了一笔生活费,虽然妹妹很疑惑哥哥哪来这么多钱,但是她更多的是高兴,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了。
然而纸包不住火,事情永远都有败露的一天,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留下踪迹。
在周末的某个下午,关如柔正在教他新的知识的时候,她的丈夫突然回到了家里,毫无征兆性的踹开了卧室的门。
那是个身材魁梧的粗狂男人,他满含愤怒,如果向昌没有逃出来,一定会被他给活活打死。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女人找他了,就算他主动去联系那群女人,她们也都言辞一致――不认识他。
这种时候,谁都不想再牵扯点什么关系了。
关如柔的丈夫现在还在找自己,他似乎想要了他的命。
听说关如柔的丈夫险些把那个女人打死,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向昌的想法竟然是为什么是险些打死,而不是已经打死了呢?
那个诱惑他下地狱的魔女,真的应该被打死啊……
向昌失去了一切,学校里虽然还没有公布他的事情,但是他已经不敢再回去了。
向昌拿着仅有的一千多块钱,在墓园里躲了一天。
他认识了一个叫做范成的男人,他的工作是在墓园里给人埋尸体,获得的报酬看尸体的数量,埋一具尸体获得一定的报酬。
所以,范成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死人,不断地死人,这个地方,都要不断地死人。
范成收留了向昌,他们住在一个简陋的单间里,里面的一切都很简陋,简陋到几乎什么都没有。
向昌除了身上的一千多块钱,什么都没有,他不能出现在关如柔的丈夫面前,他不敢出去光明正大地找工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于是他开始和范成一起埋尸体。
只是他没有想到,妹妹向繁会打电话给他。
向繁说,她不能继续呆在乡下了,因为长期没有亲人在她身边,已经出现了不少人对她心怀不轨了,什么偷看她洗澡,都是常有的事情。
向繁在电话里哭诉,要去找向昌。
得知这个消息的向昌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好,妹妹不爱念书,从小到大陪在爷爷身边,现在爷爷死了,自己一个人,倒也能够好好得养活自己,只是,身为一个女人,她还是没有办法忍受那种被无数人白眼和觊觎的痛苦了。
向昌说,希望她再忍忍,等他有钱了,就回去接她。
向繁答应了。
向昌需要找到一个可以快速赚钱的方法,经过多方打听,他终于认识了一个男人,说是男人,其实和女人没什么两样,他出卖的也是自己的身体。
他只能在夜间行动,他不能被关如柔的老公发现他藏在哪里。
夜很深。
等待生意上门的第一天,他便不幸地遇见了一伙开着车的男人。
他们叫他同性恋,将他强行拽进了车里,最后一分钱都没有留下。
向昌冷笑。
子夜时分,他拖着破烂的身体,鼻青脸肿地回到了范成租住的房子。
范成出去埋尸体了,大半夜还是没有回来,向昌站在浴室里,任由热水流过他的全身。
浴室内,留在地板上的鲜血和着洗澡水一起,从他的身体上留下,淡淡的,浅浅的。
范成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当向昌看到他,心中充满了异常死寂的窘迫。
然而范成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向繁的电话便又紧接着打了过来,她说自己差点出事了,真的不能再一个人待在那个地方了。
此时的向昌手中只剩下了几十块钱现金,他不仅没钱,而且只能过比暗无天日更可怕的生活,他没办法让向繁到这个地方来――他也不想,向繁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
他毫无办法,走投无路中的走投无路。
向昌又想起了关如柔,那个女人家里总会有点钱吧?他想了一整夜,在第二天的晚上,偷偷拿了一把刀,潜进了关如柔的家里。
对于这个路线,他轻车熟路。
向昌只是想要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