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章。
姜辛心里的纠结,章哲不懂。
他替姜辛擦干了长发,这才叫安辰等人进来,送上一壶酒和两只酒盅。
姜辛立刻就紧张起来。
她想说自己不胜酒力,但她和章哲是喝过酒的,且喝得还不少。既然没借口推辞,万一喝醉了可怎么好?又该出洋相了。
章哲是一惯的从容,他亲自斟酒,而后将酒盅递到姜辛手里,语气一如平时那样温和:“天比较冷,喝两盅酒暖暖身子。”
那倒也是,她现在的确是冷得很。十月的天,已经凉了,她又本身是个怕冷的人,手脚都是凉的,恨不得抱着火炉,围着被子才好。
姜辛接过酒盅,应了一声:“哦。”之后不等章哲再说说什么,端起酒盅往嘴里一倒,这一盅酒喝完了。
章哲没想她这么爽快,短暂的愕然之后,又替她斟了一杯。这回不等她干,忙抢先握住她的手腕道:“别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我们两个合该喝一杯……交杯酒。。”
一盅酒下肚,不知道是错觉还是这酒确实有贯穿血脉的作用,姜辛没那么冷了。她由着章哲与她手臂交缠。
章哲的呼吸近在眼前,带着淡淡的酒气,还有一份浅淡的馨香。他的眼神十分专注,仿佛她从前就在他心上,只是生根,如今发了芽,或许以后要壮大、结果,密密麻麻的缠在他的藤上。
姜辛握着酒盅的手就有些发抖,她慌不迭的垂了眸子,狠狠心,一闭眼,又喝尽了一盅。
章哲又倒了一杯,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姜辛也不在乎他说的是什么,一等他话音落地,仰脖又是一灌。
章哲:“……”这是有多贪杯啊,就这么想喝?那就喝个够。他又给姜辛倒了一盅。姜辛还睁大眼等着他说话呢,章哲哭笑不得,道:“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怎么这么矫情,明明是很认真很严肃的誓言,被姜辛这么一闹,成了敷衍塞责的过场了。
姜辛又早就灌了盅酒。
章哲无耐地叹口气。喝了酒的姜辛倒是鲜活了些,看他的眼神也不再那么惧怕和胆怯,既然这是她想要的,那就遂了她的心愿吧。她也是傻,喝醉了,岂不是更任他为所欲为?
章哲纵容的结果就是,姜辛不负所望的喝醉了。她早洗去了脂粉,可此刻两颊微红,有如三月桃花,比上了一层脂粉还要娇媚,眼神就更像是一泓秋水,波光潋滟的,陡增几分风情。
章哲朝她伸手,她也没怎么抗拒,只是神情纯净而无辜,看着让人格外心怜。章哲将她半扶半抱的送到榻上,她就乖巧的坐在那,看他忙来忙去,叫她喝水她就喝水,叫她睡她就哦一声点点头,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
章哲将她半揽在怀里,看她犹自睁大眼望着自己,颇有点小兽依恋母亲的那种感觉。他失笑,轻抚她眉眼,温声道:“闭眼,睡吧。”
章哲的怀里滚热,姜辛不自觉的往他怀里拱了拱。没办法,她手脚冰凉,盖着再厚的被子也觉得四处冰冷且到处透风。
环境不熟悉,虽然有酒精的压制作用,她恍恍惚惚,有如卧在棉上的轻盈,但到底精神亢奋,无论如何也不睡着。
章哲不动也不扰,只温柔的望着她。
姜辛困劲上来,翻了个身,咕哝道:“你刚才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也不知道她是说真的,还是喝了酒胆子壮了,故意拿话试探他。
章哲差点儿没气乐了,顺着她的话头问:“为什么不信?我确实不是哄你玩的。”
姜辛却好半晌不说话。
章哲不由的又问:“说说,为什么不信?我是不值得你信任么?”新婚小夫妻,怎么说也是感情最初的开端,有个好的起始,将来才能越来越浓,她倒好,一句不信,把他的期盼、祝愿都打成无形了。
这女人也太……没情趣了吧。
姜辛眯着眼睛,昏昏沉沉的道:“誓言确实好听,所以才最能迷惑人,可它到底有什么用啊?”
确实没什么用。
可他这不是怕她对他不了解,从而觉得陌生并尴尬么?
姜辛在章哲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喃喃道:“你放心,我虽然不信,可我还是很领你的情的。你将来遵不遵守,都没关系。”她知道誓言没有时效性,或许说时真心真情,可世易时移,人心易变,誓言大多成空的多。
但她不想辜负了章哲此一刻的郑重。
章哲:“……”
她对他,对未来,是真没信心啊。她怎么就又预判他将来一定会背弃她?
章哲轻柔的问姜辛:“你很怕?”那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就像刚才那个恶梦,明明她嘴里不知道在喊什么。结合从前她厌恶章家不是一星半点儿,他很想知道她怕什么。
姜辛似乎清醒了些,睁开了眼睛,似乎想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她身体疲软,使了半天力气,也只是抬头凑近章哲,迷迷糊糊的鉴定了一番,轻吁了口气。
好像终于放心了似。
大红喜烛太过刺眼,她很快又慵懒的阖上,道:“不。有什么可怕的?你们也不过都是血肉之躯而已。”
再说怕也没什么用吧?
她甚至还攥了攥拳头,喃喃道:“不管是魑魅魍魉,还是什么凶神恶煞,敢近前扰我,我必打回去。”
章哲轻抚姜辛的小拳头,试图让她放松。姜辛不领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