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窈望着她微微一笑:“公主善良,果然与凝妃娘娘的狠毒不同。”
慕容珠一窒,提高声音道:“我母妃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不容允许你这样说她。我来救苏若颦,也并非同情心泛滥,只是受了驸马的嘱托罢了。”
她走近一步,目光烔然地盯着沈舒窈:“还有驸马的病,你至今都没有帮他治好,如果我发现另有隐情,是你欺骗了我,休怪我无情!”
慕容珠说完,掉头走了出去。
沈舒窈坐到炕边,握起她的手端详,痛心地道:“手指肯定已骨折,不知还能不能恢复好,今后刺绣弹琴,必然会受影响了。”
又小心问她:“凝妃是不是逼问你殿下的下落?”
苏若颦点点头,“我当然誓死都不会透露,如果他们得到消息了,一定会赶在皇上之前,对殿下痛下杀手的。”
沈舒窈点点头:“是啊,殿下不仅跟陆泉有杀子之仇,而且他们要拥立五皇子,必然要铲除他这个绊脚石。”
又望向窗外,“好在青莲教的人保护他,徐教主义薄云天,武艺高超,只要有他在身边,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我多么希望,皇上能回心转意,放他一条生路。”苏若颦目光黯淡。
沈舒窈哀叹地摇头:“这种希望只怕很渺茫了,如果不发生劫狱之事,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殿下与青莲教的人结交在一起。”
“可是不劫狱,殿下不是早死了吗?”苏若颦说道,“我生长在杭州,从小就对这个帮教有耳闻,他们大都数出自前朝的富家巨室,并非一般的寇匪。劫富济贫,打抱不平,都是一些英豪,所以我父亲虽然接到朝廷圣旨,但从未真心捉拿他们。”
沈舒窈说:“如果皇上能见他们一面,当面谈谈,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看法,可惜现在出现这种局面,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又望向苏若颦,“先不要顾虑这么多了,安心地养好伤吧,我会照顾你的。相信明天,也不会有人送绣活来了。”
苏若颦点点头,又问她:“你刚刚去了哪儿,是不是凝妃下了毒手?”
“只是被人打晕,睡一觉就醒了。”沈舒窈愁眉不展,“我只是担心,这仅仅是一个开端……”
过了两天,在沈舒窈的细心照顾下,苏若颦的伤势略有好转,只是手指仍然肿胀僵直,骨节难以愈合。
沈舒窈想起这双手昔日纤细柔美的模样,就感到很心痛,心痛的不仅是她的伤口,还有每个人坷坎多舛的命运。
沈舒窈煎好了药,端到了炕上,忽又见一个太监进来,两人顿时全身紧张起来。
太监冷声道:“凝妃娘娘身体有恙,特宣沈姑娘前去治病。”
“宫里这么多太医,为什么非要叫我?”沈舒窈颤声道。
苏若颦也站起来,挡在她面前,“你不要去,这必然又是她的陷阱!”
“娘娘懿旨,谁敢违抗?”太监表无面情。
接着两个侍卫过来,将沈舒窈拖拉着往外走去。
苏若颦欲追上来,被推倒在地,沈舒窈回头望着她,“你回去吧,自己照好自己,我不相信她敢杀了我。”
沈舒窈被带到流盈宫,凝妃端庸懒地躺在榻上,见了她进来,微微坐起身。
朱唇微启:“本宫最近感到劳乏无力,听说沈姑娘曾调研过一种提神固气的良药,不如为本宫也配一剂吧。”
沈舒窈谨慎地问:“是哪一种药?”
凝妃微微一笑:“据说要以人血养出一株人形参,然后再让献血的人,净饿三日以桑露为食,取以清纯的唾液调和成药丸。”
沈舒窈倒吸了一口凉气,“此药太过于危险,也不一定有效,请娘娘另谋它法吧。”
凝妃面色一沉,“可是你当日,以身试险为盈妃配药,难道本宫比不上她吗?”
又厉色道:“如果你不答应,本宫就停了苏若颦的药,还要让她继续劳役。你是想让自己吃苦,还是想让她多吃点苦?”
沈舒窈内心犹豫了,苏若颦若是断了药,她的手指就再难痊愈了。
现在凝妃在后宫一手遮天,皇帝纵然对她们还有一丝怜悯,可是浣月轩那么偏僻的地方,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踏足。
沈舒窈无奈只得沉重地答应,凝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确实想得到那味珍奇的良药,可是折磨沈舒窈更过瘾。
踩住沈舒窈与苏若颦,就等于打了懿妃的脸。
想到自己这么高贵的出身,一直被那个卑贱的女人压着,内心就生恨。
宫人端来人参,然后拿刀割破了沈舒窈的手腕。
沈舒窈看到自己的鲜血,一点点地流进碗内,殷红刺目,烧灼着她的心。
再没有人来阻止,关心她的生死,那些她所牵挂的,也牵挂着她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因为失血,沈舒窈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可凝妃直到滴好了大半碗血,才叫人停止。
给她包扎好伤口,关押到后院的暗室。她带着疲惫的身子,踏上了饥饿之旅。
苏若颦忐忑不安地坐在室内,面前的药早已凉,她伸手去端,碗砸到了地上。
她望着那双变形扭曲的双手,痛声泣咽,这才知道离开了沈舒窈,连端杯水的能力也没有了。
一直等到天黑,沈舒窈还没有回来,她无法出门上去寻找,院门早已落锁了。
不一会,宫人送饭过来了,苏若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