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有意思?”拓跋云飞自嘲般反问,这话,他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慕天遥看出拓跋云飞的迟疑和讶异,见他不答,他有种不好的感觉。莫非这拓跋云飞真的对粉扇也动了心?
不不不······
“慕天遥,你多心了,我怎么会对这样平庸的一个女子动心?”拓跋云飞嘴角扯动,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
然而慕天遥疑虑未消,对于这段时间以来,拓跋云飞在他跟前时不时提起粉扇的行为无法不多心。
他不能释怀,因为他在意拓跋云飞对粉扇的念念不忘。
“既然对她没有动心,你又何必频繁和我提起她?”慕天遥冷着脸,决定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不悦。
是啊,若不动心,何必要时不时地提起她呢?
脑中蓦然闪现一张芙蓉面,那个如冷月般的女子。他按捺不住一声长叹,他见过的美人无数,能够勾起他兴趣的女子也不少,但能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并没有出现过。
直到林粉扇的出现,拓跋云飞便这样不由自主地记住了她。毫不设防地,他便由着她闯进了自己的心里。
为什么会这样?
拓跋云飞很是茫然,难道这就是动心么?
他不想面对自己的心事,儿女之情于他是可以舍弃的。
朗声一笑,拓跋云飞云淡风轻地对慕天遥道:“她非倾国倾城之姿,还入不了我的眼。慕天遥,你大可放心,别人可能同你抢她,而我,绝不会!”
说完,他别开视线,不想迎视慕天遥那犀利的目光。
心虚,还是言不由衷,只有拓跋云飞自己知道。
拓跋云飞是个自控能力极强的人,他随时随地都分得清楚什么事情对他是最重要的。一如此刻,他始终认为,为已亡的故国复国是他毕生的任务。
现在帝都的形势极为明了,皇帝与郑丞相各执一派,朝中各级官员都表明了立场,两方僵持不下。皇帝想出各种理由想要消弱郑谨的势力,在各种政事上压制于他,并让当朝驸马参政,再选拔新的武将任职将军,这明显想要逼郑谨辞官。
而郑谨曾在皇帝篡位一事上立下大功,从前朝将军之职位最终居为本朝丞相之职。能文能武,拉拢了一帮文官武将的他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皇帝拉下马的?
纵然在风口浪尖之上,郑谨依然处乱不惊。他以退为进,称病一连两月不上朝。而对于朝野的风吹草动,他却了如指掌。
那狗皇帝也不敢在明处过于刁难于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所以,朝廷之上依旧保持着两派势力均匀的局面。表面上依旧君恩浩荡,臣子忠心。私下里,谁又不晓得君臣是在逢场作戏?
演戏的也好,看戏的也罢,终将会有结局的那一天。
他拓跋云飞发誓要编写这场戏的结局,所以,他不辞辛苦三番四次来劝说慕天遥与自己联手推翻当朝。
他之所以会找慕天遥,只因为他和慕天遥皆为凤国的后裔。凤国虽亡,旧部还在,亡国之恨,焉能不报?
打他第一次见到慕天遥手中那副画像起,他的心中便多了一抹隐忧。他察觉到,慕天遥对那画像上的女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意。
而这样的情意,很可能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大事。想要慕天遥心无挂碍地一起图谋大业有些难度,让慕天遥一直抗拒的个中原因诸多,多多少少也因着那个女人。
真是祸水······
看来这女子留不得,慕天遥对她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他对这女子一点点开始产生情愫,感情天平倾斜,已经严重影响到慕天遥理智的决定。
能够清醒地看到慕天遥为儿女私情而英雄气短,拓跋云飞又如何会让自己为一个女子沉沦?
他的人生,怎可如此毁在一个女人手中?
慕天遥的人生,又怎能毁在一个女人手中?
慕天遥应该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虎将,日后将在汗青史册上留下名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地做个微不足道的山贼。
拓跋云飞他自己,也许会成为一代帝王,他是断然不会只要美人而舍弃江山的。
“拓跋云飞,我不许你这样轻视于她!”冰冷的眸子看着他,慕天遥握紧手中之剑,唇抿成线。
拓跋云飞凝视慕天遥半晌,看来,那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经超过了一切。
想了想,拓跋云飞淡淡道:“好啦,我没有轻视你钟爱的女人。天遥,夜已经深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慕天遥瞳中寒色越来越沉,复杂地转了又转,良久渐渐淡然。他把鞘中之剑抽出,灯火通明,剑光刺眼,他复又合上。
他所有的表情都隐去,剩下只有漠然:“你还是叫我慕寨主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住在这可以,但不要再同我提什么霸业和凤国!”
闻言,拓跋云飞无奈一笑:“虽然如此,还是请慕寨主三思。”
慕天遥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