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怒的脸有些面目狰狞,“你还给我装糊涂?不就是死了几只鸽子而已吗?竟然设祭设到本宫的门口,你简直不知所谓!”
“我?设祭?”
她见状更是冷笑,“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既然不敢承认,为什么有胆子做?别以为有皇后撑腰就可以随便踩在本宫的头上,告诉你,本宫不是好捏的柿子,随意被人欺负的!”
这话声音极高,显然是故意如此,说给更多能够听到的人听的。
果然吸引了陈妃娘娘及青玄过来,竟然还有很久未曾见过的锦瑟,而她前面的那个女子,却分明是我在晋河端见过的温僖娘娘。刹那的神思恍惚,我好像真的认识她,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而她看到我时,微微震惊的目光更让我确定,我们一定是认识的,一定认识……
这时候便跪下请安,因为皇后和贵妃既然都在,因此只请安便费了不少时间。
请安完毕,云嫔的怒火却仿佛越发高涨了,她蓦地跪在温僖娘娘的面前,“请贵妃姐姐替云嫔做主!这小小的奴婢竟然因为本宫无意间毒死了她原来所居的素景轩的几只鸽子,竟然以血鸽子和春饼做为献礼,在本宫寝宫门前拜祭,简直太恶毒了!”
“我没有!”我颤颤惊惊地跪下去,否定这件事是我做的。
这时候温僖贵妃身旁的锦瑟也道:“贵妃姐姐,臣妾也敢担保,这件事绝非永淳所做。”
陈妃娘娘也道:“对啊,云嫔,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且不可如此妄下定论,血口喷人啊!”
云嫔很是生气,怒目向陈妃道:“不是她做的,难道是你做的?除了她这个贱婢,谁有这样恶毒的点子?谁又会在乎几只鸽子的死活?”
陈妃与皇后一样,向来不受皇上宠爱,云嫔哪里将她放在眼里,这样顶撞过去,陈妃只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
温僖贵妃却忽然抚了抚额头,“本宫乏了,要回去了。云嫔,这件事既然已经闹到皇后这里来,便带着这奴婢去皇后那里理论罢,总归会有个交待的。”
她说完,便真个走了。
锦瑟踌躇了下,终还是向温僖贵妃道:“贵妃姐姐慢走,永淳是臣妾的姐妹,出了这种事,臣妾想留下来陪在她的身边。”
温僖贵妃淡淡地嗯了声。
锦瑟见温僖贵妃去得远了,唇角带着丝禀烈走到云嫔的面前,“你竟然敢骂永淳贱婢?难道你忘了,当年你自己又是个什么身份?好歹,永淳现在是名正言顺的皇上的女人,当年的你,可是给人家端茶送水,迎来送去都必须行磕头礼的贱奴,现在飞上枝头,就忘了自己骨子里的贱了吧?呵,也不知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才是贱到什么地步了……”
锦瑟向来就是嘴上不饶人的,只是没想到,她不过是美人的身份,竟然敢如此教训云嫔。果然,云嫔听了脸色大变,蓦地伸手便要打锦瑟,我连忙扑到锦瑟的身前,这一巴掌便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顿时脸便火辣辣的疼痛,眼冒金星,几乎要倒在锦瑟的怀中。
锦瑟呀地惊呼了声,向身后看热闹的众人道:“快去喊皇后娘娘,就说云嫔疯了,乱打人……”
云嫔依旧嚣张,搓着自己的手掌道:“打了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个贱人而已,即使皇上来了又能拿本宫怎样?”
锦瑟气极,“你”
云嫔却就在此时,大摇大摆地打道回府了。
皇后终是没有来掺合这事,我这时便也明白,为什么福柔帝姬在宫中如此无助。她虽不得皇上宠爱,终究是六宫之主,可是出了这种小事竟然都不敢出面调停,想必她实在也是个怕事之人。
这也使我意识到,恐怕这未央宫春鸣暖阁,绝非一处好的避护所。
而云嫔的特殊地位,也使众人敢怒而不敢言。
云嫔走后,众人也作鸟兽散去。
锦瑟心痛地拿冰块包在帕子里替我敷脸,“永淳,对不起,想帮你的,反而将事情搞大,还害得你被打,都是我的错。”
“你也只是想替奴婢出口气罢了。”
“为什么又称起奴婢来了?永淳,我们是好姐妹你忘了吗?‘不欺骗,不轻践,不背叛’,我可一直记着呢。是不是在生气,自我们从寒蝉暖阁分别后,我就再也没有去看你?其实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微笑道:“锦瑟,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她有些错愕地望着我,“你知道?”
我点点头,“是不是因为初时,我得了肺痨,被隔离开来,众人都不能够接近。后来在永福宫的素景轩,却总是被云嫔挡着,无法见到我。”
她眯起眼睛一笑,“确实如此。永淳,你不怪我就好了。”
“你今日为了我,已然得罪了云嫔,我反而是担心你,以后她要找你麻烦怎么办?”
“怎么,你以为我会怕她吗?她虽然有皇上的宠爱,可那也是温僖娘娘性情平和,不介意分她一杯羹而已。倘若真的敢闹到延禧宫去,是谁吃亏尚未可知呢!”
见她信心满满的样子,我疑惑问道:“那位温僖贵妃,她……”
“呵呵,其实她并未向外界传言的那般可怕,只不过是皇上免了她每日里向皇后请安之礼罢了。不过像今天这样特殊的发放春饼的日子,她还是来给皇后请安,全程都是谨尊妃嫔之间的礼仪,并无逾越之处。而且我住在寒蝉暖阁之内,她没有丝毫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