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连被陷,应力实无能力救人,允。待两人踉跄着赶到第二会合点时,应然和小飞二叔已经等候多时。
应然是在部队里经过“八、一三”淞沪大会战的人,明白了事态严重也不敢把全部人陷了进去,断然和几人在几个转弯处撒上硫磺、雄黄等粉末后,小车安然进入租界。
应家的人要烧钱,谁也挡不住,岂止挡不住,“东方世界”英国老板很快就带了两个英国医生过来。
天龙左臂贯穿伤止血不住,在“东方世界”老板的办公室就医,就是日本人有本事进入英美租界的医院查也无济于事,而同样憎恨日本人跋扈的应晓飞家朋友、“东方世界”英国老板和他的两个医生朋友绝不可能无端端的去向下作的日本人告密,把日本人高兴也把一个天大的财神得罪了。
应家脱离危险,却是失了铁连,小人儿些禁不住长辈的责骂,把当晚做的蠢事都啼啼哭哭的如实说了,惊得上两代人老容失色,急寻小飞想办法,又哪里寻得着了,连应力都失了踪影。
小飞何许人也,在堂堂青帮能任一介堂主,不仅仅是凭的一本生意经,在天龙臂伤还没有完全处理好就和应力分道扬镳,他有他的黑道路子,应力却是直接联系的大伯李四和“蓝鼬”外勤一组江艾,当然,给大伯说的是实话,给江艾却是假传的“蓝鼬”指示:务必查实昨夜闸北宪兵队有无击毙或抓获的军统特工。应力知道,只要铁连不死,就即便进了宪兵队,应家、青帮、大伯包括戴笠们就总会有办法。可闸北慰安所附近所有街道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撤出戒严,等汇集了几路人马后已经是晚上时分了。情况十分令人欣慰,因为昨晚根本就没有死人,就是抓进宪兵队去的十几个人也全没有带伤的。
没有带伤就铁连被抓也没有铁证,大老爷、二老爷甚至想到了为日本人做事也要救人,但李四制止了众人的躁动,说:
“伯父稍安勿躁,听小飞二弟说被抓的人都被集中关在了一起,想是里面没有特别的人,如有,连儿第一个脱不了干系,因为他不是当地住户,陌生人的嫌疑最大,且等日本人甄别后再议不迟”,说完有意无意向应力看一眼。
小飞点头:
“大哥说得极是,兄弟找了老头子,里面果然有煮饭的夫子是道中人,用不了多久必传出第二道消息”。
李四在应家有极高的威望,他从不把话说死,但一旦出口就**不离十了;道理浅显,老家伙们便安了几分心。
应力做的是秘密勾当,既然二叔抢了话头,也难得糊涂一回,却是向妹妹会心一笑。可应然又哪里笑得出来,虽然应力的消息比二叔的可靠得多,说被抓的人里面根本就没有和铁连相似的人,但正如大伯李四说的一样,日本人没有完全甄别出异地人以前,一切就可能存在着变数,还是哀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男人们貌似沉着,却看得出来心中的焦虑,连李四都似有若无的瞧了几次挂钟,小飞也和进出庭院的手下嘀咕了好多回,应力就更是出了门,想是到什么地方和那个江艾碰面去了。
潘婕几个本来是被赶去了侧屋里,时间有一搭无一搭的过去,便又传出哀嚎声。听得几个婆姨性起,铁连姨妈索性就抱了一匣子的细软出来,吆喝着丈夫、哥哥几个想办法赶快救人;冲动的情绪一蔓延,老婆子几个也忙乱着叫人备车,拿帽子拐杖的叫大姥爷±苗家姑丈些直接去找山口——当老汉奸救人,乱作一团。
几个老爷也冲动,你看我、我看你的乱看,可能心头也有了当老汉奸的打算;却见李四默默摇头,又指指挂钟,心知李四必有安排,喝斥:
“尔等婆姨,真正心烦,干嚎着只把军心乱了,岂知几个侄儿、孙儿没有安排?连儿一定就出事了?或是躲在哪里不方便走不脱也不一定了,就即便有事待搞清楚情况再动作也不迟,何苦就迟了这一时半会。且去厢房把婕儿、可儿几个止住了,不出事都嚎出事了”。大老爷可能随父辈在绿林道混过,怎么就想到铁连可能藏在哪里“不方便出来”了?
几个婆姨早已乱了方寸,把大老爷恨恨的看,更有铁连姨妈、舅妈不去,背对了众人嘤嘤的哭,却得把门的老张头引进一人,却是李四的兄弟来了。
来人和应家早已厮熟,拱手一圈后,在众人巴巴的目光中说:
“各位尽管放心,我们兄弟经过大半天时间向当地居民打听,确信昨晚没有人伤亡,被宪兵队抓去的人中也没有一个外地人”,还是李四的群众路线抢得了先机。
“那、那连儿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红队历经上海滩血雨腥风十几年不散,其豪壮和精悍可想而知,他们要说铁连没事就没事,但日本鬼子几百人花半夜、半天掘地三尺没抓到人,老奸巨猾的李四听了大老爷的提醒突然想到一个去处,那就是鬼子绝不会怀疑也绝不会搜查的日本人慰安所。
慰安所是战前大户人家的别墅,人人皆知的事情,别墅里多有暗道或暗格李四也是知道的,凭铁连的聪明,他不可能不知道越是危险的地方也越是安全;想到此处,李四今晚第一次“哈、哈”大笑:
“大家尽管放心,铁连半夜后必回”。李四不打诳语,他以十分肯定的口气说出,就有十二分的把握了。
姨妈、舅妈包括应然几个虽然不好意思,却是欢欢喜喜的下厨房去了,果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