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延帝静默一瞬,依然沉声:“你说不是你,那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于你了?”
废话,这不是明摆着呢吗?
连子心心道,当然嘴上是不能这样说的。她抿了抿唇,只一字:“是。”
阳妃因为宝裳公主的关系,还是挺喜欢连子心的,不觉默默站在她一边,说道:“皇上,臣妾觉得这事儿确实挺蹊跷的,连膳珍没有什么理由要害怡妃姐姐和皇嗣呀,而且哪里有人这么傻的,在自己送的东西里下药害人的,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皇后娘娘对连子心虽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她的存在也妨碍不到她什么利益。便也说了一句公道话:“阳妃妹妹说得有理,要是连膳珍真的存了谋害怡妃和皇嗣之心,大可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呢?皇上,细细想来,许多地方是说不通的。”
连子心不禁瞄了两位娘娘一眼,心想,看来平时的人缘和好感度真是挺重要的。
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好吧,她们算不上什么朋友,但关键时刻能帮着说句话也是可以的。
果然,华延帝听了她们的话后,一脸的若有所思。
其实,这些他不是没有想到。他也觉得,她并没有什么理由要做这种事。
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被人陷害的,要么就是……受人指使。
一旁的观贵妃观察着皇帝的反应,暗暗得意,是的,她得留出一点机会。让这小女官拖某些人下水啊。原本她要开口引导的,但谁料太后比她先开了口。
她老人家淡淡道:“哀家想,她自己兴许是没什么理由做这种事儿,可倘若是受人指使的呢?”
观贵妃愣了愣,默默合上了口,嘴角勾起一抹笑。
呵呵,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呢。
连子心却微微睁大眼看向那个面容有些寡淡的老人。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挺简单的事儿,非要将它越变越复杂。
也是淡淡道:“回皇上。回太后娘娘,并没有什么人指使微臣。”说完,又觉得这话意思不太对,忙补上,“因为根本就不是微臣做的。”
华延帝却不能就这么信她,看向太后,问道:“那母后以为,会是谁呢?”
太后淡淡一笑:“这就要问她了呀,不过,哀家倒是以为,如今最有这个动机的,应当是与怡妃和她腹中的皇嗣最有利益冲突的人罢。”
连子心闻言,眉心一跳,难道……
果然,华延帝也是一怔,旋即惊道:“母后是说……兰昭仪?”
观贵妃拿茶杯的手也是一顿,心里却很快狂喜起来!之前的计划只是想让连子心拖顾惜爵下水,当然,可能性极低,她也只当是玩一玩,可却忽略了连子兰这个小贱人,眼下想想,她的可能性倒比顾惜爵大多了!很好,整不了小贱种,能整到小贱人也不错啊!
她的神情没有逃过连子心的眼,暗暗咬了咬牙,千防万防,千算万算,还是着了她的道。
不对,应该是着了他们母子的道。
下一刻,观贵妃已然压下心中的情绪,露出惊讶之色:“兰昭仪?不能吧?臣妾觉得昭仪妹妹不是这种人呐,而且她同样身怀有孕,是要当母亲的人,不会做出这等有损阴德的事来吧?”
太后却斜眼道:“这可不好说,你们都是过来人,也不用哀家多说了,自古后宫这种事的争斗,还少吗?咱们后宫平静太多年了,看来,又得闹腾闹腾咯。”
话音一落,皇帝和三位娘娘皆是一脸静默。
连子心却默默翻了个白眼,连子兰,你要倒霉了,本来还指望着你能救我一救,现在看来……
华延帝再次看向连子心,眼神已经多了几分阴沉:“你是兰昭仪的妹妹,你也是最容易对怡妃下手的人,所以你们姐妹联手也不无可能。你说,你是否是受兰昭仪的指使?如果是,只要你如实告诉朕,朕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连子心没有被他的威逼吓倒,只是心中默默为连子兰感到悲哀。
叹了口气,虽然和连子兰是冤家,但她也不会这么卑鄙恶毒,趁机陷害她。
“皇上,您冤枉兰昭仪了,这事儿绝对跟她毫无干系。”
说完,眉梢微挑,望向观贵妃,似笑非笑道:“据微臣所知,给兰昭仪和怡妃娘娘推荐微臣的人,可是贵妃娘娘,如此说来,指使微臣的岂不是更有可能是贵妃娘娘?”
很满意地看到观贵妃脸色一白。宏木协扛。
感觉到几道视线射过来,她忙干笑两声,眼刀子犀利地朝连子心飞过去,愠怒道:“真是胆大妄为,都这样了,还敢把脏水往本宫身上泼!本宫之所以推荐你,是因为尝过你的厨艺,确实不错,而且皇后娘娘也看好你,数次都提到你,本宫将这么好的机会交到你手上,却换来你这般红口白牙,真真是瞎了眼!皇后娘娘,您说是吧?”
皇后却是有些气结,这人真是狡猾,这都要把自己带上!
却只能无奈帮和:“连膳珍,本宫真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还是快些认罪吧。”
连子心一时也是无可奈何,暂时找不到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和证据,只能道:“请皇上不要冤了兰昭仪,尤其她眼下还怀着身孕。至于微臣,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
直到现在,她还是脊背不弯,面色不变,眼神不闪。
观贵妃看着她,在袖笼下的拳头不由地捏紧了,看来皇儿说得对,这小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最好能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