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气喘吁吁地抬头看去,便看见了一张满是惊恐和担忧的俏丽脸庞,他放下马鞭,惨然一笑。
夏侯瑾赶忙跑到陈寒青身边蹲下,一见到陈寒青满身是血的鞭痕,吓得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你傻啊,干嘛非要这样糟践自己?!”
跟在夏侯瑾身后满头大汗的司马军功上前一道扶起了陈寒青,夏侯瑾见他嘴唇发白,竟是连站都站不稳,不由心中又是一怒,回头便朝着胡大劈头盖脸地骂道:“为宣泄心中私恨而以下犯上,你这样的人也配当我玄武关的士兵?寒青是皇上钦点的校尉,若是他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从而延误我们进军西凉的计划,一切后果都由你来承担!到时候我一定上报皇上,好好治你一个叛军杀忠良的罪!”
一听自己背上了这么大一个罪名,胡大当下就失了魂,自己的命没了是小事,可真要是因此坏了此次出兵的计划,从而让西凉有机可乘,那自己岂不是夏阳王朝的历史罪人了吗?
胡大双目无神的看了看被自己抽打得虚弱无力的陈寒青,心中竟也生出一丝懊悔出来,这个陈寒青不过是一个校尉,真的就这么重要?
陈寒青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了看一脸忧色的夏侯,用虚弱的语气说道:“你别怪他,是我下的军令。”
夏侯瑾真真是恨死了眼前这个人,刚想开口痛骂他几句,扶着陈寒青另一边的司马军功开口说道:“副将军,眼下还是先扶校尉回去治伤才是最重要的啊。”
夏侯瑾闻言,竟是有种想哭的冲动,一咬嘴唇,又狠狠瞪了胡大一眼,便同司马军功一起扶着陈寒青离开了军营。
回到陈寒青住的军帐之外,夏侯瑾让司马军功去打一桶干净的水回来,自己则扶着陈寒青进了帐子,将嘴里不停发出痛吟的陈寒青小心翼翼地面部朝下放到床上之后,夏侯瑾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伤药来,不到片刻,陈寒青的**就停止了,夏侯瑾心想他定是痛晕了过去,心中更是一阵气结,眼中却开始泛酸,嘴上忍不住埋怨起来:“什么摘星大会的头名,哪有拿自己的身子让别人随便抽的啊,真是幼稚!幼稚死了!”言语虽然是骂怨,但语气却是带着颤抖的哭腔,听着既心疼又难过。
好不容易找到了伤药,夏侯瑾站起身来回头一看,却瞧见陈寒青正趴在床上眯着眼睛对着自己笑呵呵地乐着。夏侯瑾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这家伙先前原来一直在装死!想来也是,以他的修为,怎会因为这几鞭就痛得昏了过去呢?
夏侯瑾一下子安下了心,但不知为何一股委屈却是无来由地涌上了心头,她一把将手中的药瓶扔了过去,正砸中了陈寒青的脑袋,痛得他怪叫了一声。
“很好玩嘛!”夏侯瑾贝齿一咬,却是流下了一行清泪,怨道:“那几鞭子怎么没抽死你!”
陈寒青知道自己理亏,只是嘿嘿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错了行不?要打要骂等我伤好了随你处置,先过来帮我擦药。”
夏侯瑾气呼呼地走到床边,一把夺过药瓶,狠狠道:“伤口不清理干净,擦个屁!”
陈寒青讪讪然笑道:“先把眼泪擦了,一会儿让司马军功看笑话了。”
夏侯瑾这才慌忙擦去眼角泪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脸上泛起了一抹酡红,陈寒青从未见过她这般小女子的神态,不由的愣了一下。
很快,司马军功就提着一大桶水进了帐子,他见到陈寒青面色如常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陈寒青嘱咐他回去安抚一下士兵的情绪,司马军功领了命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夏侯瑾小心翼翼地用水清理着陈寒青背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一边嘴上还叨叨不休地埋怨他处事考虑欠妥,陈寒青并不辩驳,只是安静地听着。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挽回胡大的谅解啊?负荆请罪也要看人,胡大一个粗人,说是重兄弟情义,心眼可小气到不行,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也要抽你几鞭,可想而知他是多么恨你。我看啊,你这番用心良苦的苦肉计是打了水漂了。”夏侯瑾如是说道。
陈寒青趴在枕头上,说道:“我也没想过仅此一招就能得到胡大的原谅,但至少能让他明白我的心意吧。人家因为我失去了兄弟,我若不下一些功夫挽回他的忠心,到时候真的打起仗来,恐怕会让军心出现裂缝,你这个副将军也不想看到这样吧?”
夏侯瑾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过两日就要出兵,我看你这副伤痕累累的身子怎么办!到时候大将军怪罪下来,是不是还得我帮你给担着?”
陈寒青忙宽慰道:“不用不用,我体质特别,这身上的伤明早起来就好得差不多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哄啊!”夏侯瑾恼得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下子牵扯到了背部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脸色发白。
“好了,你就这么趴着休息吧,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情,让司马军功来找我便是。”上完了药之后,夏侯瑾便起身要走,陈寒青看着她背影,心中忽然一暖,便开口说道:“夏侯,谢谢你了。”
夏侯瑾身子一顿,心中某处似乎是被陈寒青这简单的一句话所拉扯了一下,她转过身子面色有些慌乱地说道:“谢什么?你以为我是在担心你啊?我是怕你会坏了我们的计划好不好。”
陈寒青假意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