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小茁快到自家院门口时,远远就看见吴娘站在那不停张望。
“四小姐这是怎么了?”吴娘眼尖,忙迎了上去,却发现赵小茁一身狼籍,裙角还沾了几片茶叶子,满眼担忧问道。
一旁的芮玉把发生的事大致说了遍,又说人既然送到了她要赶紧妍园,免得湘琴久等不好。
“我猜就是那混小子!”吴娘皱了皱眉,向芮玉感谢道,“多亏袁七小姐解围,还把四小姐送回来,竟然人都来了,还是吃杯茶再走吧。”说着往院内走去。
芮玉看了眼赵小茁湿漉漉的衣服,轻摇下头:“还是给四姐姐换身干净衣服吧,一会还要到姨母那吃饭,耽误不得。”
吴娘点点头,只觉得袁七小姐年纪小小,却比出同龄人懂事许多,很是难得,便不再挽留,又怕贵哥儿心怀报复在路上埋伏,叫了碧桃出来送袁七小姐回妍园。
赵小茁总觉得不妥,要吴娘叫柳月出来。
碧桃不明所以看了眼吴娘又看了眼赵小茁,转身又进去叫柳月。
“四小姐这是……”吴娘似乎有所明白。
赵小茁打哑谜似的说道:“我觉得柳月送袁七小姐更安全些。”
当然,由太太的下人送太太的客人再合理不过,想必柳月更不敢让袁七小姐有任何差池。吴娘会意点点头,跟柳月交代了几句。
柳月目光沉了沉,应了句“是”便跟着芮玉往妍园的方向走去。
赵小茁目送两人背影消失拐角那头才跟着吴娘进了院子。
一进屋,吴娘松了口气一般呼了口气。
碧桃一边替赵小茁脱去脏衣一边小声说:“四小姐不知道,方才吴娘很是担心您。果然这就……”
话未说完,吴娘瞥了眼过来,碧桃赶紧闭了嘴,正准备拿着脏衣服退下去,又听见吴娘吩咐:“赶紧给四小姐烧桶热水,泡泡脚祛身上湿气。”
碧桃应声下去。
赵小茁听吴娘吩咐把打湿的xiè_yī也脱了下来,只穿件粉蓝色小肚兜窝在床上。看着来来回回走动的吴娘,好奇问道:“吴娘真是神通,怎么就知道我今天要倒霉?”
吴娘拿了几件素色的衣裳一边比对,一边没好气道:“袁家的贵哥儿是省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特别是袁二小姐进宫后,愈发跋扈起来。”
“吴娘好似很了解他。”赵小茁笑道,心思很少见吴娘说人是非,不由生疑。
吴娘察觉自己的失态,忙解释道:“老奴从小虽不是生在小姐家,可自打进府后,见了许多荒唐公子的荒唐事,终究习惯不来。”
赵小茁笑了笑,没接下茬。她只觉得眼前的人与平日冷静、谨慎的吴娘有所不同,话里话外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之前从未听过吴娘提起这人,可今天见到吴娘听见贵哥儿欺负她时,脸色有些怪异,尤其是那句“就知道是那混小子”,似乎很早前她就认识他了。
但为何今天在太太那时吴娘没表现出任何不对呢?
赵小茁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越是掖着藏着,就越让人想挖掘真相。
“说来也奇怪,这位袁家表哥从没见过我,可今日像跟我一见如故似的,眼睛处处盯着我不说。”赵小茁好似无意说着,探视吴娘的反应。
果然吴娘身子僵了下,赵小茁觉得有戏接着道:“后来又去妍园找我的茬,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所谓姜是老的辣。
吴娘很快反应过来,拿了干净衣服走到床边,转了话题:“四小姐快把干净衣服换上,别凉了身子。”
见她油盐不进,赵小茁干脆来浑的,佯装生气,把衣服丢到一边,一头倒下去面朝里道:“平日里吴娘最护我,怎么今儿听见贵哥儿欺负我,也不吭声。净说些不疼不痒的话。”
被这么一闹,吴娘半晌没说话,只是幽幽叹一声,答非所问说了句:“老奴劝四小姐向太太示个弱,免得日后吃大亏。”
示弱?吃亏?
赵小茁听不明白,一骨碌爬起来,疑惑道:“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太太了?”
吴娘没有马上应答,而是出去问了声碧桃水还要烧多久,碧桃答约莫半个时辰后,吴娘才回来从新坐到床边,犹豫了会,抿了抿嘴道:“难道太太从没跟四小姐说过,您长得像谁?”
像谁?赵小茁觉得这个问题好笑,傻子也知道除了像老爷就像那个未见面就去了的母亲,总不能像太太吧……
似乎看穿赵小茁心思一般,吴娘诡谲一笑:“看来太太没告诉四小姐,您和二小姐长得几分相似。”
赵小茁恍然,难怪吴娘对自己如此尽心尽力,原来她也不过是“睹物思人”之一罢了。
可她不会傻得拿这话去挤兑吴娘。之前一直伺候二小姐是吴娘,无论从感情还是时间上来说,她不过是外人而已。何况二小姐香消玉损,她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
“那贵哥儿为何针对我?难不成是因为二小姐?”赵小茁甩了甩头,摒弃那些没用的想法,冒出另一个问题。
吴娘凝重地点点头,像是回想似的说道:“当初贵哥儿对二小姐存了几分心思,吵了一些时无非就是想要取二小姐。不过贵哥儿劣根太重,不到及笄就娶了两房妾室,袁老爷倒想管教,奈何是个怕老婆的,岑夫人十分宠溺这个儿子,贵哥儿就更肆无忌惮。二小姐自然不愿意嫁给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以二小姐的个性就是就嫁到无权无势百姓人家做妻也不愿到官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