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确实非常之冷,每一块肌肤似乎都像藏入冰窖一年之久,心下一疼,也不管他的恳求,便开始解自己的衣衫,一层一层,如行云流水般,他赤木的瞳,没有情欲,他以为只是个梦,梦里,你怎么可能对你爱的人行房事呢?
况且,他没有力气,美丽消瘦的胴体,她垂落在双肩的长发映衬着她绝美的容易,吹弹可破的肌肤。
他低喃:“这梦……真美……”又是一阵错愕,夕颜见他松下的身子如攀上的紫藤,紧紧地圈住她,在索取着她身体的温暖,肌肤的相碰,她听到他快速的心跳。
原本因痛苦扭曲的脸渐渐地松开,满足到抱紧她,脸埋在她赤露的胸口,隐约的灯光,夕颜鼓起勇气,想要撩开他的衣物,看清他的背到底是如何的景象?
“我冷……夕颜……你快抱紧我。”
他孩子气般的紧埋她的胸口,冰冷修长的手指擦入她的发丝寻找温暖,在她的后脖项停留,然后满足的勾起唇角。
她脸上有些动容,这些日子,他何曾有过这样安静的表情,即使在一年前,相处的日子,他总是潇洒不羁,桀骜不驯的看着她,有时调笑,有时严肃,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如孩子一般,透出这样的眼眸。
冰冷的唇触碰到她的肌肤,另一只手攀上她胸前的松软,轻轻地抚摸着,如孩子般的轻尝甜美的味道,这味道像极了她的,也许明日从疼痛中醒来,会是一个虚幻的梦,又或者是一个不熟悉的侍女。
他不会要她的,因为是梦,蜻蜓点水般的吻,直到不断地吻着胸前湿润后,他才迷迷糊糊地沉睡过去。
夕颜就这样被他压着好几个时辰,见他真的睡了,才吃力的起身,将压在她身上的身子抬起,背扶着他到床榻上,为他盖上厚实的被褥,拾起解下的衣衫,有些恍惚地摸着胸口,终究一言不发的穿上衣服。
看着榻上的他,轻声呢喃:“这一年来,你到底是怎样过的?”
推开门准备回自己的殿中,外头噼里啪啦的雨声,信耶斜坐在廊杆上不知等来了多久,将帽子重新盖上,低眉着头,准备离开。
信耶的声音传来,如清澈的湖水荡漾起的涟漪:“娘娘。”
停住脚步,未施粉黛,虽苍白,却清新动人,“将军,夜已深了,请回去休息吧。”
“难道娘娘不想知道,陛下这一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眼眸轻颤,深呼一口气,她眸子深幽地看着他“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为何要如此恨我,信耶,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逃离成了他心里的伤口。”
那时候,香儿死了,她亲眼看到那把匕首是通过她的手传入香儿的肚子,她无法忍受他的残忍,她没有信任过他。哥哥的死,也许不是因为他。但是,是他间接的害死了哥哥,她狂乱了,那样呼啸的夜,她的思维已经混乱了,那时候只想要逃避他,只想要自己冷静。
殊不知,怀上了孩子,在怀若,她无法抽身而退,只想生完孩子再说,却不想碰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险些被蹂躏,却意外的被他所救,恍如南柯一梦,醒来时依旧是他容颜,却已经改变了最初。
“陛下,若没有一份对你又爱又恨的心,恐怕也不会坚持到现在。还记得你离开的那一天吗?”
那一天,风银君用火烧了风雅阁,许恒弋扑空,在石拱桥上,风银君与暗夜组长红儿兵分两路,迷惑了许恒弋的眼睛,调虎离山之计,风银君安然的从北殿的大门中离开。
“那一天,他在北殿的大门萧条的看着你们远去的身影,后来他独自一人追了上去,娘娘,你不知,风银君在天朝边境有许多的暗夜人……”
残忍的厮杀,许恒弋身负重伤,却迎来了暗夜首领致命的一击!他们无法赶上,他被抓入暗夜的地牢,每日受尽了苦刑。
“你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吗?是铁绳,那些绳子经过长期的火烙烧的红如铁,只要一摔鞭,就会鲜血直流。当时,身为王爷的陛下,在暗夜的地牢里待了一个月,每一天都是同样的痛楚,他一直以为是风银君掳走了你……”
“暗夜要我们将暗夜组长红儿作为交换的筹码,我和几百个精明带了她,交换的那一刻,我几乎没有想到那个鲜血模糊的人居然会是王爷,脸色涣散,却固执的让我们去救你,娘娘,红儿说,是娘娘自愿的,是娘娘要离开的,因为娘娘从没爱过他,所以才离开的……”
“信耶,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了……”
掩住自己的耳朵,那一刻,她的泪水早已控制不住,她木然的用手撑在墙廊上,真相太过残忍,她宁可不去相信。
“救回了陛下,还是扁鹊太医救回了他一条命,那个时候,他整整一个月没有说话,先生来的时候,他也无心,先生想要什么,他心里清楚,造化弄人,他不想要的东西,偏偏是他最应得到的。”
这东西,是什么。
夕颜明白,那最高顶端的龙椅,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它不仅可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可以随意的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说多了,娘娘会觉得信耶是个令人不喜之人,但愿娘娘能够忍受陛下的宣泄,这些,是娘娘应该还的。”
她的心,被一片一片的撕开,满身的伤痕,痛击了她的眼睛,暗夜的人真是残忍,他的胸口一个伤痕都没有,却在背部面目全非。
雕花棱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