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华与李松亭钻过漆黑、狭窄和潮湿的地道,进了三婶子娘家的地窖。朱振华从怀中取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摁着,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咦,”李松亭上次在朱振华给刘翠和止血的时候已经看见过打火机了,只是上次他和朱振华不熟,还有些敌对因素,虽然觉得好奇,却没好意思细问,这次又看见打火机,依旧惊讶,问道:“朱大哥,这是啥玩意儿啊,咋能一摁就冒火呢?”
朱振华道:“这个叫打火机。”
“打火机?可是这个和公鸡母鸡一点也不像啊,为啥子叫打火机呢?”
“现在没时间和你多说。这地窖的出口在那里?”现在不是和李松亭解释打火机与公鸡母鸡有什么区别的时候。
“在......”李松亭在打火机火光的照亮下载地窖中转了一圈,看见有一面土墙上有架木梯,他手一指:“在那里!”
朱振华确定方向,随即熄灭火机,但又摁了两下,火机随即又火焰升起。朱振华这是为了确保打火机不会因为照亮太久而损坏,因为等会儿能不能成功的爆破掉俄军的炮兵阵地就全靠它了。
朱振华将打火机揣进怀中,将手中的“水连珠”靠在墙上,沿着木梯爬上去,轻轻的用手将头上的一块木板一顶,只丫开一条缝隙,往外望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让朱振华吃惊得差点就从木梯上掉了下来。
这三婶子过去的闺房虽然很暗,可是屋外却是灯火通明,照得屋子里也能隐约看得见东西。
原来,这三婶子过去的闺房被俄军当做了军火仓库,房间里堆满了枪支弹药,其中还有两挺马克沁机枪,三门小钢炮和数不清的炮弹。
朱振华慢慢的退下木梯,激动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双手一把抓住李松亭的双肩,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喃喃自语道:“发了,发了,兄弟,咱们发了!!!”
“朱大哥,咋了,你这是咋了?”李松亭见了朱振华的样子,无所适从,惊慌的反抓住朱振华的双肩,使劲的摇道:“朱大哥,你......你不会是中了老毛子的魔障,得了失心疯了吧!”
“快,快回山去,明天再来。”朱振华不待李松亭醒过神来,拉着他便往地窖外钻去。
李松亭怒道:“朱大哥,俺敬你是翠和姐的救命恩人,你也救过俺,俺唤你一声大哥,可是,当初来的时候,咱们可是和翠和姐说好了的,咱们这次的目的是炸了老毛子的炮兵阵地,引老毛子进山来打,然后设伏一举灭了狗日的,只有这样才能引来海龙的大队老毛子兵攻打磨盘山,拖住他们,给大当家的打吉林争取时日。这些可都是你说的,可是......可是如今都到了这里,你要走——”说着,李松亭摸出怀中的剔骨尖刀,“那要看俺手中的刀答应不答应!”
朱振华一见李松亭拔刀,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道:“松亭兄弟,你弄错了,听我说。”
“说什么!”
朱振华手指上面道:“松亭兄弟,我估计上面是老毛子囤放武器装备的地方......”
李松亭抢道:“正好给他狗日的炸了,看他们还咋猖狂!”
“炸了?”朱振华一愣:“炸了多可惜啊,反正他们还不知道这条地道,咱们先回去,明天晚上让山上的弟兄都钻进来,给他来个卷包会,咱们有了这些东西,还怕老毛子?”说到这里,朱振华双眉一扬:“用他们的家伙干死他们!”
李松亭一听这话, 将手中的剔骨尖刀一把扔在地上,“啪”的一声双腿跪在地上:“朱大哥,俺错了,求你见谅!”
朱振华忙将他扶将起来:“都是自家弟兄,怀疑错了陪个礼就完了,那兴这一套。想当年张翼德怀疑关老爷降了曹操,要和关老爷拼个你死我活,后来得知关老爷身在曹营心在汉,知道是自己瞎怀疑,怀疑错了,不也就是陪了个礼,还是好兄弟嘛。松亭兄弟,你说是不是?”
李松亭一听这话,当下热泪盈眶道:“今后,朱大哥要俺往东,俺绝不往西,要俺撒尿,俺绝不拉屎!”李松亭语气之决绝是让朱振华所始料不及的。李松亭之所以热泪盈眶,一来是朱振华原谅了自己的鲁莽;二来,朱振华将自己比作和义气千秋的关老爷比肩的张翼德,这对于一个二十世纪初的东北小青年来说,想不让他感动的热泪盈眶都难。
“好了,不说了,咱们要赶紧回去,明儿晚上再来。”
次日夜,星月无光,朱振华和李松亭领着董教敏、陈宏宇和一百多个磨盘山的兄弟——其中还有三个泥瓦匠——钻进了三婶子娘家的地窖。
出了地窖,进了三婶子的闺房,展现在众胡子面前的是垒得几乎要挨着房顶的枪支弹药箱,四面墙上还靠着一排排的步枪。董教敏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这么好的拐子,他拿起一支靠在土墙上的拐子,轻轻抚摸着,只觉得一阵阵头重脚轻,喜得跟初次摸到女人身子一样,把拐子摸得都发烫了,把手都摸得发软了。还没摸过了瘾,只听朱振华低喝一声:“搬!”
后话不待说了,众胡子们那自然是轻手轻脚的将俄军设在三婶子娘子的军火库给他来了个卷包会,搬了个干干净净,好似给俄军的军火库做了大扫除一般,连根毛也没给他们留下。
临走时,朱振华让那同来的三个泥瓦匠将三婶子娘家那边的入口用带来的砖给砌了起来。
陈宏宇问朱振华道:“朱兄弟,这墙你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