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俊回来了,雨浠跟着他直接回了家,慕家一下子就热闹了。
有好久,饭桌上没这么多人了。妗姨早知道了消息,去菜市场买了韦俊最爱吃的菜,忙碌了一下午,雨浠和韦俊回到家的时候,满院子都是菜香。这是有史以来,浩东见到韦俊最别扭的一次。不知怎么,他浑身的不自在,看见韦俊身边坐着的那个人,低眸垂眼,脸含春,眉含情,一下子就变成小鸟依人了。他浑身更不自在了。
一桌饭吃的既沉静又奇怪。平时说话最多的两个人同时成了哑巴。反倒是韦俊,这次回来似乎话多了,和顾梦莲有说有笑,大致讲着工作上的事项,酒店的前期工作,人员的合理调配,地方上的人际关系。他讲的平静而有条理,偶尔浅浅淡淡的笑。
终于,讲完了所有华源酒店的事,韦俊回过头来,看着雨浠,那个小小的人儿,今天出奇的沉静,除了在办公室里抱他痛哭一场外,其余的时间里,她似乎说话很少。他察看着她脸上的神色,没忘问她一句:“你的轻羽霓裳出样品了?”
雨浠努力收紧目光抬眼看着他,“刚拍完广告。”韦俊看着她的目光深深刻刻。“颜紫偷了你的设计?”雨浠愣了一愣,拿着筷子的手停住了。“你怎么知道?”“我和大哥通过电话。”韦俊说。
雨浠立即不自在地把目光从韦俊的脸上转回手里的碗,把睫毛垂下了,杂乱无章地扫着眼下的那片区域。对面似乎有两束灯光扫过来,在她脸上晃了几晃,迅速飘走了。
韦俊也不避忌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近乎宠爱地说:“没关系,你的脑袋里会有层层出其不意,随便偷,随便盗,下一个只会更好。”
雨浠抬眼去看韦俊,有层热气不受控制地往眼里冲。心里跟着酸酸楚楚,韦俊,命运待其多么不公,如果他一切都好,如果他们没有离婚,这个应该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
旁边的顾梦莲深有了解地笑:“韦俊,下回我不能放你走这么久了,雨浠该生我的气了。”下回?雨浠看着韦俊,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眼里的神色都是那种无法说出的痛。同时,双方把目光幽幽转开,各自吃饭。她下意识地用眼角的地方瞟了一眼对面,某人正低着头,埋在碗里狠狠地吃饭。
夜晚,万籁俱寂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各自回房休息了。雨浠和韦俊回了自己的房,他们洗过澡,静静地躺在那儿,彼此并不紧密地靠着。天花板上是一层模糊的乳黄色,灯光浅淡,屋子里有种别样的静。
韦俊揽着雨浠,角度和一个多月前他走时的一样。但是,这次,他敏感地察觉到那揽在怀里的身体没有平时那么柔软了。他的手指抚在她的后背上,那白色丝绸睡衣的背后有星星点点的镂空,他的指端带着灼热轻轻扣在那镂空的地方,与那一小寸的肌肤切实相贴。然后,他的身子的底层有股噪热一点点往外蒸发。
他身子不安地蠕动了几下,贴着她那镂空的手指微微抖动。然后,他突然把她的身子横掠过来,他翻身压在上面,他迅速吻住了她。
几乎不由分说地,他的舌头就侵入她的齿间。她的身子不自在地蠕动了一下,舌头在他的舌头侵过来的那个瞬间有了片刻的迟疑。然后,她的身子本能地一阵火热,全身四经八脉敏感地酥麻了,那种原始的yù_wàng漫天遍野分往全身的各个区域。
韦俊的呼吸粗重,雨浠的呼吸同样重浊,他们是两个同样的生物,眼眸中闪烁着同样的渴求的光。好久,韦俊的头与她的分开,他们彼此对望了一会儿,然后,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彼此把头交错着贴到一起,眼泪纷纷扰扰,从他的,从她的眼眸中跌落。
夜带着沉重的喘息声向前爬行。雨浠从床上起来,将身上的睡衣整理妥帖。匍到韦俊的身前,借着灯光中那份模糊的灯晕看着他的眼睛,温声说:“你坐了好久的车一定累了,你先睡,我去写点东西。”
韦俊点点头,看着她的身影从他面前走向门口,听到门砰然一声响,他把身子颓然转过去,把头埋到了枕头之间,嘴里哽塞地低喊了一声:“雨浠。”
书房的门紧闭,灯黯然地开着。雨浠把头埋到桌上,肩膀抽痛,眼泪横流。这样一个夜,她已经深刻地感觉到了那份难熬。没有经历过那份欲仙/.欲死,她的yù_wàng在懵懂与困沌之间彷徨,找不着方向。
因为找不着方向,反倒可以忍受。就好像没有吃过鲍鱼的人永远不知道鲍鱼味道的鲜美,有人在耳边提及,听的人准会一脸不屑地嗤之以鼻,谓之为不如蛤蜊好吃。终于有一天吃到了嘴,吃上了瘾,会发现那蛤蜊不再鲜美,不再需要,而对那美味的鲍鱼心心念念起来。
这晚的雨浠就像是一个偶然尝到鲍鱼滋味的人对其一下子上了瘾,而对那蛤蜊产生了距离,甚至因为吃到了一嘴的泥沙而生出了几分不耐和郁结了。而她也在与韦俊肌肤相亲的那个瞬间惊痛地意识到,原来她的心跟着她的身体在那样一个夜晚渐行渐远了。
韦俊回来的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因为顾梦莲的老友李阿姨带着她的女儿馨馨从上海回来了,顾梦莲把她们请到了家里吃饭。于是,慕家又是一个大热闹。
雨浠也终于见到了阮馨馨。严格来讲,阮馨馨不是那种通常意义上的美女,她的五官都略显大,眼睛大,鼻梁高,嘴巴也大,皮肤的颜色略深,但是,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