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未有,只是于成龙和靳辅的意见相左,朕一时之间也难以取舍。”
于成龙?素皑想起了,说起这个人倒是好玩。康熙年间有两个于成龙,而且两位都是能吏。治河的这个是小于成龙,却是得到了老于成龙的赏识被提拔上来的。也受了到康熙的重用,先是超擢他为安徽按察使,后又以江南下河诸州县久被水患所扰,命他分理,让他听河道总督靳辅节制。
“呵呵,意见相左倒是好事,阿玛可以都予以斟酌,择其善者而从之。唔,能跟我说说吗?”素皑多少还是想要了解一下,胤禩胤禛对这方面都很有兴趣,既时能和他俩讨论讨论,说不定会有办法。
康熙见素皑兴趣正浓,也就和她说了说。原来黄河的河口部分水流入海不畅,靳辅的意见是把河堤加高,让河水冲沙,泥河冲入海中。但于成龙不同意,他的意见是疏通海口,并且深挖下河水道。就此俩人杠上了,谁都说服不了谁,皆上书康熙,求今上定夺。康熙也犯了难,他一个皇帝,又不是专业治河人士,虽然也很努力学习,但不可能及得上那两人中的任一人。不过皇帝当得好,并不是凡事要亲力亲为,只需得能够任用贤能就行了。可是当两位贤能互不对盘之时,皇帝又该咋办呢?
素皑记下了这事儿,当晚便跟胤禛胤禩说了。胤禛听后眉头苦皱,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胤禩听后却微笑不语。素皑当他有办法了,他却神秘兮兮地,让素皑先看着,他家皇阿玛会有办法的。素皑郁闷,知道你是先知,就不能剧透一下?
第二天,队伍行至宿迁,康熙第一件事就是招靳辅前来问话。不知君臣俩人说了什么,使得靳辅出来之后愁眉苦脸,难道被骂了?紧接着,康熙就下了一道旨意,让于靳俩人御前辩论,开朝廷会议,均到他面前各抒已见,互相驳难。这还不止,他下令随行、地方以及在京的大臣,凡是你的家乡在黄河有关的地方,你们每人要写一个意见,上奏于他。
素皑知道这事时,唯有竖起大拇指,真是个天才的办法!辩论和集思广益,真乃良策也。
离开宿迁之后,队伍又来到了清河,这里是黄河与运河的交汇,康熙在这里停留了几天后坐船沿运河南下,渡长江,经镇江,苏州,无锡,最后到达江宁,也就是南京。这个城市也是此次南巡的主要停留地。康熙将在这里亲谒明孝陵祭奠,并且还要在江宁校场举行演武阅兵。南京是明朝留都,后又是弘光小朝廷反清复明的革命根据地,一直以来都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地方,朝廷常年以来重兵把守。所以这次演武的作用也就不言而喻了。
素皑一听演武阅兵就兴奋不已,想着说不定还能挑些人才,她的那个计划,也该到了实施的时候。结果到了阅兵那天,四周的确旌旗招展,万千百姓聚集围观,场上列阵观操,英武骑射的官兵也是技艺不凡。可没等素皑看出人才所在,全场就被另一人吸引了全部目光。这个人就是她老爹!康熙亲自下场,左右开弓,结果右发五矢五中、左发五矢四中。这一结果惹得全场军民激动不已,备受鼓舞!所有的风头都被皇帝一人占去,可怜的素皑只好败兴而归。
当晚,素皑回去之后整理了资料,又拿出一张简易的大清及周边国家疆域地图,算是《皇舆全览图》的缩小版。抱着一堆图纸,深吸了三口气,来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当她这么晚了什么事,况且俩人刚见过没多久。哪知素皑却严肃地说要和他商量一件要事。而后把油灯蜡烛都点上,把地图铺开。跪下行了个大礼后,道:“皇阿玛,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可能您听了过后会非常吃惊继而勃然大怒或者把我骂的狗血喷头。但是,这是我深思熟虑很久以后作的决定,请您一定耐心听完并答应我仔细考虑,郑重决定!”说完便双目有神地盯着康熙,小脸绷得一丝不苟。
康熙原本都打算就寝了,被素皑来了这么一出,立刻吓得睡意全无。不得不承认,他的神经已经被素皑锻炼得无比纤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令他骇然。
“你……又要做什么?三更半夜还带着地图,难道要离家出走?”康熙内心渐冷,难道这只小白眼儿狼真的喂不熟!?
莫怪康熙会这么想,且看素皑的装备和她说的话,以及以往的不良记录,康熙是真的怕了。
小白眼儿狼翻翻白眼儿,“阿玛您想到哪儿去了?离家出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走到哪儿去?好了,我真的没有在开玩笑。您耐心听我说吧。”
康熙心想,朕也没有在开玩笑啊……
“阿玛,我想问问您,大清现在最大的忧患是什么?”
康熙神色一变,素皑要跟他说这个?最大的忧患……
不等康熙回答,素皑又道:“自皇阿玛登基以来,擒鳌拜,禁圈地,治河工,免租税,平三番,收台湾……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于国有利于民有益的大事。可即便这样,还是有准部猖獗日盛,沙俄频频进犯,西洋等国虎视眈眈!皇阿玛且看地图。”素皑说着拿起戒尺在地图上笔画,“我大清有绵延上万公里的海岸线,却没有一支像样点的水师!经台湾一役,您想必也明白了水师的重要性!不错,我八旗是在马上夺取天下,可是未来的战争,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一句,是在海洋!噶尔丹不足为虑,我们就算一时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