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钺走之前曾与我交代过哪些人可以信任,他军中几位关键位置的将领都是信得过的,我想不至于调遣不动,不过姑母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我这几位王叔已经是有些年头没回来过,父皇在时都未必年年来贺寿,如今这么齐整的来了,我还真怕是别有用心。那就劳烦您一趟,让姑丈也有点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不劳烦,我这一进宫也是几个月不曾回去,我家王上也早就是催着了,趁这机会也该是回去一趟的,就只是我若是再一走,如今只留你一个人在京里,你可能行?”尚悦忧心道。
萧延意闻言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姑母,都是侄女不懂事,让您一直这么陪着我,姑丈不定怎么埋怨我不懂事呢。过些日子翔儿生辰时,不如您与姑丈一起来,让侄女好好跟姑丈道歉。”
尚悦听了一笑道:“我家王上没这么小气的,只说是我再不回去,我那皇儿就要不记得我了,并无抱怨什么。芫芫只要你自己这段时间,能把握的住局面,我就放心。”
“姑母,我现在把以前的事基本都想起来了,所以,你放心,朝中这些人事,我倒是心里都有数了,至于这些皇叔们,我既然已经记起来他们,应该也能暂时应对。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您便安心回去就好。”
尚悦一听这话吗,惊喜道:“怪不得你气色好了这么多,看来那蛊果然是解了呢,如今全都记起来了?”
“只还有些片段模糊,其余的事便全都记起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这么说,我就是真的放心回去了。”尚悦高兴道,但是话到一半,忽然脸色又一沉,想起来说道:“对了,芫芫,找你回来,其实还有件最重要的事,这才是我最着急的,尤其是你现在能记起事来,那便是更好了,有个人关系十分重大的人,得让你认一认。”
萧延意奇道:“什么人让我认?很重要的?”说完自己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面色一变,“姑母,是不是伯钺的未婚妻还没死?您找到她了?”
尚悦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芫芫啊,你想到哪去了?怎么会是她,是另外的人。”
“那是谁?”
“芫芫,我问你,你是见过吐谷的藩王的,对么?”
“吐谷藩王?!”萧延意听见这个人,心里骤然便是狠狠地一疼,一股涩意迅速涌上喉头,声音有些哽咽道:“我当然认得他,四十六年他来过京里,父皇宴请他时,我在。父皇还一直当他是好朋友,怎知道……怎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狼子野心。我想起,就在四十七年秋天的那日,父皇还说吐谷藩王亲自带兵前来给咱们前线助阵,他要好好宴请他,哪知道……他竟带着兵马屠戮了皇城,父皇那日本是让我也一同作陪的,只是那日,那日……”萧延意说着,脑子里忽然混沌而飞快地闪过些什么,却又一时抓不住,顿了下才又继续道:“我好像是约了至彦要出宫,本是我任性不听话该受罚的事,不想却因此躲过了一场劫难。
姑母,您怎么想起问他?将军当时杀回皇城之后,定然已经将这贼人挫骨扬灰了。”
“就怕是没有,我才让你回来认认人的。”
“没有?”萧延意惊道,“您是说他还活着?”
“我并不确定,但是你去漠北的那日黄昏,有个内监见到有人从宫外隔着墙扔进来个盒子,他们去追时,却没见到人。他们怕是毒物,便拆开了看,便见到一封封得严严实实的信,写着要给我的。他们不知道会有什么事,也怕误了,拿去太医院让太医仔细查了,信上没有不妥,就拿给了我。”
“那信上说,吐谷藩王还活着?”
“不仅说他还活着,更说他如今就在京里。”
萧延意听到这里,拍案而起道:“那咱们即刻就去拿了他,看我不把他千刀万剐了。”
“芫芫,别急,你先坐下,这事十分蹊跷,信里的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这人不用你拿,信中说,他已经是在刑部大牢里关着了,所以,就想让你去认一认。我是琢磨着,有人这当口给我了这封信,应该不是出于好心,所以咱们一定要尽快弄明白情形,才好知道他们的居心。”
“刑部大牢?”萧延意诧异,“他若是当初没能逃走,以他的罪孽,九族全诛也是轻的,怎会关在刑部大牢还能活到今天?”
“这便是奇怪的地方了,我按照信里说的,着人私下里打听了下,刑部好像还真押着这么一位跟他们说的差不多的人,为了这事,才是急着找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