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皇上是本宫的弟弟,先皇的子嗣,这有何可质疑之处,如今却用这道听途说的把戏来试什么真伪,尔等置我萧氏皇族的颜面于何在?试对了如何?试错了又如何?难道皇上是不是先帝的子嗣是这种雕虫小技能决定的?是尔等能评断的?”萧延意厉声说道,说罢,转身走回龙椅边,牵了萧续邦的手对殿下众人说:“此事今日就到此为止,白鹤年立即收监,本宫明日亲自再审,散朝吧!”
萧续邦在这龙椅上也是坐了三年,虽是因为年纪太小,始终对于朝堂风云多有懵懂,但是却也觉得出此时气氛十分不对,他不禁有些害怕地揪着萧延意的衣襟,小声问道:“皇姐,出了什么事?他们是在说朕不是皇姐的弟弟么?”
“不用理他们!”萧延意捏紧了萧续邦的手说,拉着他便要走。
殿下的王爷大臣见萧延意要走,怎肯轻易罢休,当场呼啦啦地跪倒一片,口中呼道:“殿下,此事关系重大,事关皇室血脉,绝不能如此文过饰非啊!”
“若不能为圣上验明身世,日后坊间若是有什么传言,又是天威何在啊!殿下要为圣上正名啊!”
萧延意收住步子,咬牙扭头,望着殿下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忽觉一阵的眩晕。
逼宫,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逼宫”。
素来只听过这词,却不知这宫又怎么能逼,直到今日身临其境才懂,这逼宫一事,虽兵不血刃,却是口舌如刀,众口铄金,不容你有一丝闪躲的余地,只觉威压铺天盖地而来,由不得你漠视不理。
萧延意脚下的步子瞬间犹如千斤般沉重,再也迈不开,挣扎了半天,也没法做到对这些大臣们置若罔闻。
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呼吸,萧延意才尽量平静地冷声说道:“好,众位卿家这就是要逼着本宫与皇上滴血认亲了?”
“臣等不敢!只求皇上能证明自己的身世。”众人好似背过台词一般,答得异常整齐。
萧延意别过身,把萧续邦抱起,重又放在龙椅上坐好,低声嘱咐了句:“翔儿别怕,什么也别说,好好坐在这。”说完,她才又踱回到众人面前,冷笑道:“那本宫偏就不信这民间俚俗之法,你们又待如何?”
众人似乎也没想到萧延意这么强硬而坚持,一时间都有些默然,片刻后,李景吾抬起头说道:“殿下,不然老臣还有一法,当初淑妃诞下皇上之事,如今只有魏将军亲见,可否让将军来与这白鹤年当场对质?”
萧延意嗤笑了声,“将军在漠北之役受了伤,如今还在将养中,为了这么荒唐可笑的事让将军来此做什么所谓对质,你们不觉贻笑大方么?”
萧延意话音才落,宣王便抬头道:“殿下,臣却觉得李丞相所言有理,若殿下坚持不与皇上滴血认亲,又何妨让将军来说明此事?将军即便是受伤,也不至于连话都不能说吧,哪怕是行动不便,让人抬来也是……”
萧延意不等宣王说完,便硬生地打断道:“本宫完全不觉得有这种必要,说皇上身世有疑的人是你们,你们若是定要执着此事,要摆出证据的人也该是你们,如今就这个白鹤年一面之词,难道本宫与皇上就要如临大敌非要证明什么清白么?本宫倒不知诸位爱卿是喜欢这样小题大做,还是别有用心呢?”
“殿下此言差矣,臣等为维护皇室血脉不容置疑,为保大宏江山社稷千秋万载,此心可鉴日月,如今虽是白鹤年一人之词不足以取信,但殿下又何妨用事实驳倒这种荒谬言论,以正视听呢?殿下这样闪烁其词地回避,难不成是心中也有不确定?”殿下又有人出声道。
萧延意摇着头,冷笑道:“本宫闪烁其词?还是你们荒唐可笑?本宫只是不懂,今日一个宏景年间通缉的小贼来指认说皇上非淑妃娘娘之子,本宫就要大张旗鼓地又是找人来对质,又是滴血认亲。那日后再又有人来说本宫并非是父皇之女,那又要怎么办?自凡有人信口开河,本宫就要做些什么,以正视听,那本宫敢问众位爱卿一句,这大宏的千秋万代,难不成就是要咱们的委曲求全来换得么?”
“殿下多虑了,怎会有人质疑殿□份?先皇对殿下宠爱,当年臣等有目共睹,谁会有疑?今日之事臣等有疑,实是事出有因,若说白鹤年这一人之言的确是不足为信,但他好歹当年的确是伺候过淑妃娘娘的太医,且毫无道理豁出去身家性命来诬陷娘娘,才是让人觉得此事定有隐情,二来,若说一人之言不可信,当初皇上登基,却也是魏不争将军一人之言,说皇上是淑妃娘娘所诞,难道就该深信不疑么?
人人都知,将军杀回皇城之时,城内上下无一人生还,淑妃娘娘死后诞子,本就蹊跷,臣等对此事已是存疑多年,此时白鹤年一说,更觉疑窦丛生,才求殿下验证皇上身份,给臣等个心安。此事有这两项前因,才有现下的后果,殿下又怎可以偏概全,概而论之?”
“好,很好……”萧延意喃喃自语地点着头,环视了下殿下所有的人,闭了闭眼,忽然觉得万分疲惫。
殿下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魏不争的亲信大多在军中效力,其余能在朝中做到一品的,也多是封疆大吏,此时都不在眼前。李景吾留下的这些人,除了他的亲支近派以外,多是些游离于两党之间的墙头草,如今大将军受伤回朝,当时便被收了兵符,已是众人皆知,这些见风使舵之人,又怎会不倒向李景吾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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