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当然,久安对杀人放火没有太大兴趣,不过也同样鬼鬼崇崇。
余魂寝房。
久安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轻轻掩上房门。然后从自己的酱油瓶里摸出一把小折扇,蹑手蹑脚地走向床上熟睡的余魂,展开小折扇,对着余魂扇了扇。
片刻之后,久安伸手戳了戳余魂,没反应。再戳戳,还是没反应。
久安满意点头,放心地点起灯,然后爬上了床,将侧卧的余魂翻了个面,变成正面朝上。余魂竟仍未被吵醒,呼吸平稳,继续熟睡着。
久安挽挽袖子,十分豪迈地一伸手,扒开了余魂的内衫。
霎时,久安的瞳仁忍不住一缩。
余魂心口那道伤狰狞地暴露在她的视线下。虽然已经见过一次,但久安的心仍是不禁颤了颤,又疼起来。
随着余魂平缓的呼吸,那个血洞也跟着微微一起一伏,如一只血色的眼睛在瞪着久安,无声地表达着它的痛苦与愤怒。
久安难忍地闭了闭眼,颤着手覆了上去。
“砰、砰、砰……”规律的心跳在久安掌下搏动。久安的心稍稍安了安,却难过地发现手中所触之处一片冰凉,悦来客栈里那个温暖的胸膛已不复存在。
久安黯然抿紧了唇,垂眸收回手,伸入怀中拿出一个东西。
这时,本应熟睡的余魂竟突然睁眼,倏地出手握住了久安拿着东西的手,并在同一瞬间使力一个翻身,轻易便将久安制于身下。
无!商!不!奸!
这是此刻久安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当初是穿山甲一再跟她保证,那睡睡扇上的药粉千年万年都不会过期,她才忍痛舍弃了糖葫芦,买来这破折扇以备不时之需。
结果呢?才几百年就过期了啊你妹!
久安在心中郁闷咆哮,却忘了当初穿山甲说的是这睡睡扇对妖一扇一个准,到时不管你想ooxx还是xxoo,对方都不会醒,可余魂却是早已升仙了的。
当然,即使他没升仙,估摸久安也是不能得逞的。
余魂压制着久安,将她的手移到眼前。只见久安手中赫然是一根锋利的长针。
余魂手下顿时一紧,僵持不动地盯着那根长针,眼中似有黑雾翻滚,将他的眸色越染越深。
良久之后,余魂才缓缓移动视线,看向久安的双眼,眼中已恢复平静,只余透骨冻心的冰冷:“这一回,又有谁要死了?二狗子?胡胡?还是牛大叔熊大婶?”
久安的脸色顿时一变。
“不是的!”久安挣扎着开口。余魂却略一使力便让她再也动弹不得,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缓缓低头,直到二人鼻间只留一线距离时才停了下来,冰冷的气息呼在久安脸畔:“久安,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杀第二次吗?”
无法掩饰的戾气终于从余魂周身辐射而出。久安被吓得愣了一瞬,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小黑如此可怕的模样。不管是他推她下瑶池时,还是她将匕首刺进他胸口时,他都不曾这样。
久安的呆愣让余魂周身戾气更甚,制住久安的手忍不住越收越紧,让久安痛呼出声,回过神来。
“不是的、不是的!小黑,你弄错了!”久安忙挣扎着连连开口,“我……我怎么可能还会来伤你第二次!”
余魂狠狠盯着她不说话,然后冷笑一声将视线缓缓移回到她手中仍紧捏着的锋利银针上。
久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明白他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小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想试着帮你医好伤口。不只有针,还有线,金蚕线,只是还没来得急拿出来穿好你就醒了。”
余魂顿了一顿,周身戾气仍在,制住她的手却松了几分。
久安小心地试着挣扎了一下,余魂阴沉着脸盯了她片刻,突然手一松起身,总算放开了她。
久安也忙爬了起来,从怀中摸出另一样东西,坚韧透明的金色细线,果真是金蝉丝。
久安垂首,小心地将金蝉丝穿进银针针孔内,抬眸飞快地瞟了余魂一眼,见他仍脸色阴沉,又黯然地垂下眼睫,讷讷道:“小黑,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要我的帮忙,或许……也压根不需要我的帮忙。可是,即使这样,我也想试着努力一下。我找了很久,不管是仙法还是妖法,都找不到医好你的方法,可那天看到华瑶落在凉亭桌上的针线时,突然想到了人界医伤的办法。”
久安低着头无意识地揉捏着手中穿好的金蝉线:“人类很脆弱,极小的伤口也要许久才能愈合,还会留下疤痕。他们不会仙术也不会妖术,如果受了较大的外伤,就得用针线将裂开的血□合在一起,这样伤口才能愈合,虽然时间长了点,却终究是能愈合的。”
久安看了看余魂,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继续道:“因为外伤对我们来说其实微不足道,虽然痛是痛,却很容易便能自己愈合,再不济涂点草药也能很快便好,所以我想你的伤口不能自愈时,大概想过仙术妖术的辅助,却没有想过最简单的方法。你想啊,血肉挨着时总归是要比分开时更容易重新长回到一起的。我……我是看你理都不愿理我,肯定也不会听我讲这些,所以才会半夜偷偷跑来,想用睡睡扇让你昏睡了之后悄悄将伤口缝起来,这样你还不会痛。”
久安解释完了,余魂却半天没有反应,只是周身的戾气渐消。久安正欲开口问他要不要试试之时,余魂总算出声:“出去。”
久安一僵,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