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少年王抬头环视着四周,他蔫头蔫脑地往旁边的床上一坐,伸手拽过床头的栗子球的抱枕。
将那软软的抱枕抱在怀中,他像是发泄一般使劲揉一下搓一下顺便捶一下。
其实他也是在用这种动作掩饰自己的紧张。
没事。
他告诉自己。
反正黄金积木被自己藏起来了另一个他看不到。
似乎没注意到游戏的举动,紫瞳的少年王的眼深深地环视一周,眼底露出怀念的神色。
然后,那目光落在房间的一角。
少年王走到书桌面前,伸手合拢那些散落的卡牌。
握着那厚厚的一叠卡牌,那深紫色的瞳孔之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伙伴。”
当蹂躏着怀中栗子球抱枕的游戏应声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就是眼前那叠厚厚的卡牌。
他坐在床边,那站在他面前的法老王俯□。
少年王的右手将卡牌举起在他的面前,右膝已是跪在床沿他身体的左侧,而与此同时左手也是毫不客气地反手按在了他身体右侧的床的边缘上。
那姿势简直就像是对方从上压迫而来,将他整个人都囚在自己身下那一点狭窄的空间之中一般。
那种强势的压迫感让本就有些心虚的游戏不自在地向后缩了缩。
“伙伴。”
紫瞳的法老王似乎并未发现他的伙伴退缩的痕迹,仍旧保持那样俯视着用身体圈住他的伙伴的姿势。
他举着手中的卡牌对游戏微笑:“有没有兴趣来一局?”
“啊?现在?”
游戏吃惊地睁大了眼。
虽然他也是很怀念怪兽决斗游戏啦……但是现在可不是玩游戏的时候吧?
“嗯,现在。”
来自黑暗冥界的法老王不紧不慢地回答,他更深地俯□去,更近地压住游戏让其无法逃开。
紫琼色的眼深深地注视着对方,看似蕴含着笑意却带着一股死死咬紧那属于他的猎物不肯放松的气势。
“伙伴,如果我赢了。”
他说,
“我要你把所有隐瞒的事情都告诉我。”
游戏本来下意识握住眼前那叠卡牌的手的指尖微微一抖,因为那手指就按在少年王的手指上所以让少年王看得很清楚。
接过那叠卡牌,游戏脸上的神色有些黯淡,他随手将它仍在床上。
于是那片片卡牌散落了半个床铺。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游戏说,声音很轻很低。
他低着头,细长的睫毛的阴影落在他紫罗兰色的眼底,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和我是否猜到没有任何关系。”
冥界的法老王仍旧是保持着一膝跪在床沿向下俯□的姿势,他的双手按在游戏的身体两侧,低下去的头近乎能触及对方鼻尖的极近的暧昧的距离。
他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在向忍不住向后缩去的游戏迫近,又像是强迫性地将对方圈禁在自己的身体之下。
那注视游戏的深紫色的瞳孔却是将和他那强硬的动作完全逆反的柔和目光落在游戏的脸上。
“我要的是你亲口告诉我。”
游戏低着头,没有做声。
“伙伴。”
冥界的法老王的声音很低,不急不缓,与他压迫性的动作完全相反的温软,甚至还带着一点委屈的意味。
他闭上眼,额头轻轻地贴在对方的额头之上。
他低着头,彼此鼻尖上那细小的绒毛几乎触及的距离。
“无论你想要隐瞒谁都可以……”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他说,
“那个人不能是我。”
鼻子突如其来一酸,游戏抬起头和那双注视着他的深紫色的瞳孔对视。
他和对方的颊贴得极近,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掠过他的睫毛的温热的气息。
他张了张唇,喉咙却像是被突然堵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沉默地对视半晌之后,游戏缓缓地抬起手,正金字塔的黄金积木在微光中浮现在他的身边。
“我只是在想……”
游戏终于发出了声音,只是发酸的鼻尖让他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那细小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在撒娇一般。
“我也有了黄金积木,那么是不是能跟你以前那样……”
就像上一次另一个他借助黄金积木的魔力透支灵魂生命的力量用性命封印住邪神一样,如果是现在有着王室血脉的他,说不定也可以做到。
他不知道自己的魔力够不够,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所以才想要前往奥贝里斯克方尖塔地下的那座大神殿里,去借助三幻神的力量。
“那样的话……”
游戏一句一句小声地说着,他对另一个他露出了微笑,只是眼角却有些发红。
“其实我也不算是死了,只是灵魂被封印在黄金积木里而已……说不定几千年以后也会寄宿在谁的身上……还说不定你们能找到办法将我提前解放出来……”
他害怕死亡。
到现在仍旧是如此。
他曾经动摇过,缩起头来不管不顾,想依靠邪神和迪亚躲开死去的命运。
他曾经彷徨过,告诉自己说想要活下去,反正迪亚也说过埃及不值得他去那样做。
可是当再一次看见另一个他和王兄的那一眼,他就明白了自己的选择会是什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