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日埃及的大臣和神官们都颇有些不自在。
常日里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年轻法老王的独断专横,他们只需要执行法老王下达的命令就好。
这两日由王弟代理朝政,那张年少稚嫩的面容曾一度让诸位大臣和神官们颇为担心。
处理埃及政务可不是过家家,对于如此年少而且还是在平民之中长大的王弟……其实他们都没有抱太大希望。
年少的王弟虽然与少年王有着很相似的面容,但是不知为何,如果说年轻的法老王所拥有的是锐利耀眼到让人不敢再直视第二眼的威严的话,那么王弟就是完全与之相反的极端,那张柔嫩可爱的面容让人完全无法对其心生敬仰。
说真的,看起来实在是一副非常好欺负的模样。
这就是因为无法接近长期被年轻法老王带在身边的王弟而只能偶尔远远看他一眼的那些人对年少王弟的印象。
因为王弟的出现而稍微松了口气的人们,也不过是因为想到埃及王室的传承而稍少了些焦虑,而完全没指望王弟可以代替法老王。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理所当然的,自然会有人站出来反对——姑且不论这个人到底是因为对法老王的绝对忠诚还是纯粹试图挑事搅混水。
“我不承认!”
那个大臣大声说,“我们并没有接到法老王的旨意!王弟,你没有资格站在那个位置!我不会服从你的命令!”
“嗯……你意思就是说你不愿意听我的命令?”年少的王弟似乎是有点为难地皱了皱眉。
“没错,我仅仅忠诚于法老王,我——”
那位大臣回答,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语调越发斗志昂扬。
“哦,那你回家吧。”
王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哽得正要慷概激昂大肆发表一通演讲的大臣一口气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你既然不想听我的命令就先回家待着,等王兄病好了回来,你再回来听他的命令就好。”
王弟的话似乎很体贴很善解人意。
可是就这样轻易被赶出大殿赶出埃及权利中心的大臣很悲愤。
就算他想耍赖也不行,马哈特大神官抬手召来的侍卫很彻底地执行了王弟的第一个命令,将这位大臣护送回了家。
于是还有几位蠢蠢欲动的人缩了回去。
王弟说是法老王让他代理朝政——如果这话是假的,从赛特大神官亲手送他走上王座、马哈特大神官服从于他这些情况看来,就算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说不定不久之后王弟就会坐在王座上,那个倒霉的大臣自然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来到这里;如果这话是真的,传闻中法老王极其宠爱他的王弟,等到法老王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为难王弟的话……那个大臣恐怕会更倒霉。
“此事交由爱西斯全权处理。”
“马哈特,这件事由你去做。”
“赛特,你在今天之内把这件事解决。”
以上是王弟所说的最多的几句话。
由始至终,他未曾做出任何属于他的主意。简单的事情,就直接扔给三位大神官处理,麻烦一点的事情,就询问众多大臣的意见,选择多数人赞同的建议实施。
或许在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看来,这个王弟未免也太没有主见。但是王弟如此的举动却是让许多资历颇深的大臣们暗自点头庆幸。
这位王弟,比传闻中的显然要聪慧得多。
至少,王弟很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所表现出来的任何行为都是恰到好处点到即止,而不是愚蠢的非要承担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游戏很有自知之明。
且不说他根本不曾有过统治国家的经验,更何况他初来乍到,对埃及的情况一点不了解,完全就是个睁眼瞎。
国家大事,一句话关系到千万人的生计,岂能让他自以为是的随意发号施令。
与其说让他代理朝政,不如说他就是个象征物。
既然亚图姆说过那三位神官值得信任,他自然就会将事情交托给他们,而他只需要以王弟身份应许他们的意见即可。
因为王弟突然的出现,坐镇在王宫,隐约中有些骚乱的王都似乎平静了下来,王都的居民们都因此而松了一口气。
至少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王都居民们所求的,也不过是安稳的生活而已。
然而,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这看似平静的王都已经是暗流汹涌。
清晨,两份秘密的急报送到了代理朝政的王弟面前。
下埃及不稳,下埃及官员暗地里策划发动暴动脱离上埃及独立。
北方边境,他国强硬入侵。
“下埃及的事情由我去处理,马哈特,你去北方国境接管军队。”
年轻的女神官稍一思索,便果断地作出了决定。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当机立断。
一秒的迟疑,说不定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
“你们真的要离开王都?”
年少的王弟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莎草纸,“连我都看得出来,调虎离山……有谁在故意将你们从王都引开,只要你们一走,王都就会出事。”
“别无选择,就算是陷阱也只能跳下去。”马哈特苦笑,“只有身为下埃及大祭司后人的爱西斯才能压制住下埃及的神官和官员,而北方的军队作为埃及境内最强军队之一……那是我的家族一手建立起来的,也只有我能掌控得住。”
“马哈特,我们现在就动身。”爱西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