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姑娘醒了!姑娘醒了!”丫鬟梅儿提着裙裾,冒冒失失冲进了方观卿的书房。
“什么?醒了!”方观卿掩卷起身,脸上露出惊喜,“太好了,终于醒了,快走快走,瞧瞧去。”
说起方家,凌太祖立国的那会儿,那也是钟鸣鼎食的大家,凭着跟先帝爷打仗的功勋,封官加爵不在话下,按理说也应该风风光光,锦衣玉食,官高爵厚才对。不过方老爷子毕竟是个只会杀兵打仗的粗人,到了太平年代,自然是歌丰颂德的文人墨客的天下,那方老头子打仗可以,真是到了治理一方百姓的时候,头就大了。论文,方老头子粗言蛮语,就是个土老帽,文官整天拿他取乐。论武,又比不了那皇亲国戚的樊氏一族,尽日受人挤兑。故方老爷子宫里宫外左右招人不待见,皇上见了烦,下属见了烦,最后方老爷子照着铜镜,自己瞧着自己也烦。等到方老爷子年纪稍大些,折腾不下去啦,就告老还乡了。
于是乎,方家便做了一方财主,虽不在朝为官,但家资饶富,也不失安逸。只是封地再多,子孙荫繁,也是不够分的,不出几代,便没落了。再加上方家子弟多半五大三粗,头脑简单,吃喝嫖赌,斗鸡斗蛐蛐行,科举考试那就不行了。从此方家渐渐销声匿迹,再提曾经声名显赫的方家,也没有几人知晓了。
提起方家,自然不能不提樊家,人家樊氏一族,和方老头子一样,也是开国的功臣,不过樊老头子就精明多了,能文能武不说,治国劝民那是一套一套,弄得满朝文武服服帖帖。这也就罢了,樊老头子那大孙女,别提多水灵了,娇若芙蓉,翩若蝶,把皇帝老儿那魂儿都勾没了,硬是撇了原夫人立了大孙女为后,樊老头子更成了说一不二的大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下子风光盖世。
说来也怪,待到皇帝老儿崩了,太子继位,愣是又迷上了樊老太爷的重孙女,这也不怪太子,谁让樊氏长女一个比一个可人儿,就这样又过了几代,不偏不倚,都是樊氏长女为后,最后顺其自然立了规矩,樊氏长女生下来,就是皇后的命,太子不待弱冠,女子不待及笄,便定下婚约,有皇上宠眷,樊氏一族更是愈做愈大,嫡系历任朝廷要员,更不是一般小族能望其项背的。
只是世道沧桑,物是人非,待到这年少果决的宁王登基,樊氏长女本护主有功,眼看就要为后,谁料竟犯了谋逆夺权的大错,乱箭射死,尸骨未存,樊氏一族被杀了个片甲不留。说来世人无不唏嘘,感慨着浮生繁华不过尔尔,起落跌宕,亦是虚梦一场,倒不如方家,早早脱离了这宦海苦崖,少了富贵,却逃了大难。
转头再说方家,到了方观卿父辈这代,早就成了无名小卒,在这世道汲汲营生,勉强维持了贫寒的家业。当所有人认为方家无望时,方观卿腾空出世,才贯古今,锦绣成文,武官之家竟有如此之子,就连方夫人都认为这是几代修来的福,方观卿少时诸侯分裂,武官当道,故屡考不中,今西凌统一,太平盛世,正是方观卿大展宏才之时,故其专心备考,再为方家争得出头之日。
实则那樊氏长女樊若梨并未死,而是被当朝丞相用了个“掉包计”鬼使神差送出皇城,恰被这旷世奇才方观卿救了个正着。
于是,新的故事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