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北院有什么能把你吓人成这样。”夏镜花有些许的意外,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人会这么不假思索地愿意站到自己这一边。
蕊儿没有说话,只紧紧抿着唇,握着汗巾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以至于关节微微泛白。
看蕊儿如此反应,夏镜花略略思索,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她年幼,又胆小,应该是在北院的下人堆里面没少受欺负,粗活累活都由她干还是好的,只怕她在其他事情上被打压受辱成了家常便饭。
“做好你现在的事吧。”夏镜花也没明确地多说什么,到底是身子还很虚弱,说久了话也觉得累,夏镜花就不再开口,重新扭过头,将下巴支到手背上,安静地思考事情,任由蕊儿替自己打理头发。
接下来的两日,每日都是蕊儿来照顾伺候夏镜花,替她换药,因为天热,稍一有空就又打水替夏镜花擦拭身子。
厨房那里的下人每天也会送些吃的过来,不过都是残羹剩饭,夏镜花看在眼里就全无味口,好在夏水月也偷偷带些吃的过来,才不至于她饿着。
“五秀,你背后的伤恢复的可真是快,这才几日的功夫都已经结了痂。”蕊儿欣喜地告诉夏镜花这个消息。
“真的吗?太好了。”没等夏镜花开口,倒是坐在旁边的夏水月先叫了起来。
“有劳你这几天的照顾了。”夏镜花冲蕊儿微笑。
“结痂了就是伤口在愈合了,我从前割破了手,娘就是这样说的。”夏水月爬在床边,撑着下巴高兴地补充,似乎是有意于安慰夏镜花。
夏镜花笑着点头,想了想后,道:“对了月儿,你给我讲讲那日的事吧,我一直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那日我被娘带走了,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珠儿和其他下人都留在了里面。珠儿说,那日行罚的仆妇取了家法里最厉害狠毒的倒刺鞭,才打了五下你就昏死过去了。后来大娘就让人浇水,要接着打完余下的二十五下,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会死掉呢。不过……五姐姐你可真是好运气,府里突然来了贵客。”
“贵客?”夏镜花咀嚼着这外称呼,微微蹙眉,想起那日在昏死过去前模糊中看见的那个乘轿而来的月白色轮廓,犹如从天而降的谪仙,带着华光万千。
“那朵西蕃花……”夏镜花自言自语地叨念了一句,她什么都忘记了,就是还记得一朵西蕃花。翻转自己的五指,似乎那日那的手指曾经有试图去抓住那朵西蕃花,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熟悉,陌生,神秘,不不不,都不是,她感觉很奇怪,明明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抓到过,但她却觉得自己像是很熟悉那朵西蕃花,对它有一种特别的感觉。15882363
“五姐姐你在说什么?”夏水月没听清夏镜花的自言自语的叨念,就歪过头追问。
夏镜花听到夏水月的追问才从收回自己远飘的思绪,放下手道:“没什么。你接着说,府里来了贵客,是什么贵客?”
听夏镜花这样问,夏水月忽然有些神秘暧昧地笑了,道:“五姐姐,你真不知道那来的是谁?”
“自然不知,那时候我已经昏过去了。”
“是锦王。”夏水月故意拖长了单调。
“锦王?”夏镜花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她如果没记错,她可就是逃了一个叫锦王的婚,所以才让侯府被贬,让自己成府的敌人,被所有人厌恶憎恨的,难道是他?
不会的,一定不是他,夏镜花在心里否认。这世上的不会有这样巧的事,再说放到任何一个男人,被一个女子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放了鸽子逃婚,就算这个男人大度不计较,心里也是恨死了这个女子,若那日过府来的贵客真是他,那他应该也是乐得看见夏镜花被打死,解了心头之恨吧,怎么可能还让她好好活到现在。
“月儿,大晋国有几个锦王?”夏镜花试探地问。
“自然是只有一个。”夏水月肯定地答复。
夏镜花感觉脑子里一阵大风刮过,迟疑了片刻,才道:“那么……那么你说的,那日过府来的贵客就是……就是……”
“就是当初皇上指婚要你嫁,却被你逃婚的人。”夏水月压低了声音接替完了夏镜花的话。
“这……这……”夏镜花舌头打结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听说那日是四哥哥在街上偶遇到了锦王,见天色生变,欲要落雨,便相邀锦王过府小坐避雨。锦王过府来,说是不喜刑罚之声,大娘看在锦王的面子上就就让人收了手,但锦王当日并不知道受罚的人就是谁。”
“哦。”夏镜花出神地随口应了一声,但心里却是一遍遍忍不仔叹于这个世界的奇妙,世上的事,没有最巧,只有更巧。
她来到这个时代,这个地方,从一开始就因为逃了这个锦王的婚而受罚,自打一醒过来就被全天下重金悬赏通缉,回到这个侯府,就又因为逃锦王的婚而给侯府带来贬斥,成了全府公敌。她所有的惨痛遭遇,几乎全都是这个锦王带来的,只是可惜啊,她一直以来连这个锦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一次,她曾那么近距离地在这个锦王的旁边,不过那时候她虚弱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夏镜花私心已经在心中确定一点,就是这个锦王肯定又老又丑,满面麻子,豆眼歪嘴,再或者就是个矮人侏儒。要不然他一个王爷,那夏镜花一个庶出的女儿,却敢冒着杀头的大罪去逃皇帝的赐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