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惊,连忙转身回屋。
舒简在床头站着,左手捂着脸颊,有些委屈地看向段非烟,段非烟站在床边,脸色不善,深蓝色的眸子中还存着沒來得及收敛的怒气。
“沒有下次,再有下次就不是一耳光的事了。”
段非烟揉揉手腕,眼光扫过舒简,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话。
“是。”舒简可能是被段非烟散发的气场吓得,脸色有些发白,捂着左脸的手一直沒放下來,战战兢兢地应了。
这情景简直是称得上诡异,我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
段非烟挥了挥手,舒简躬身退下后,他才过來拥我,惯例一般亲了亲,才说:“他竟敢爬到你头上去,他是当我眼睛瞎了,还是当我死了。”
原來是生气刚才舒简指使我干活的事情,这也未免小題大作了些,刚才的情形,要舒简不要我干活,那才奇怪呢。
于是我开解段非烟:“他也是为了掩饰我,要不然我那么大一个丫鬟杵在那里不动,这不是让那群狐狸生疑吗?”
好说歹说,才让他怒气下去,我让人给舒简送去伤药,到了晚上临睡前再去看他时,还给他带了今日忽律衮祈送我的那块东陵双缡纹壁玉,,早上小喜儿送來的时候,我见他看那块玉看了好半天,应该是极喜欢的。
“舒简,非烟只是太维护我,他沒有坏心,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怪罪他。”走的时候,我还是为段非烟跟他道了歉。
舒简的手轻轻摩挲着那块玉,眼睛沒有离开它,好半晌才道:“舒简明白的,我不会怪楼主什么的。”
我舒了一口气,告辞回房,跟段非烟说了,段非烟哼了一声:“便宜了那玉,我看着还挺好看。”
我早知道他会这么说,赶忙献宝一样的把那双青白玉谷纹玉玦拿出來:“喏,这是一对,你一块我一块。”
段非烟这才笑了。
“这是定情信物吗?”他将玉玦收入囊中,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打趣。
“对。”我爽快地承认了:“你沒发现这两玉玦合在一起是个玉璧吗?可不就是要做信物……”心头一震,我忽然顿住不说了。
两个玉玦是一对……那忽律衮祈赏赐我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
段非烟显然也想到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无声了,在夏国发生的事情,忽律衮祈必定有所耳闻,那么接下來,他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呢。
“秦儿,夏国城破那日,我们回夏国去一次吧,我再也不能等了。”他拥住我,呢喃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重重点头答应,再也不能等下去了,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还沒有脱身,以后再要走,就很难很难了。
因为段非烟的布局和舒简的合作,关于我是女人的留言不攻自破,楚国人心大定,朝野内外空前一致,齐齐将矛头对准了夏国,指责夏国。
腊月末,忽律衮祈拟定征讨檄文,昭告天下,檄文中指出了邝胤贤的数十罪状:
一、 散步谣言,诬蔑楚国领军大将军苏秦是夏国公主,撼动军心,其心可诛;
二、 阵前斩杀盟军将领,让楚国痛失一根国柱,其罪难恕;
三、 阴谋篡位,属乱臣贼子之流,人人得而诛之,其忠难容;
四、 挑动燕楚战争,害得两国人民流离失所,血流成河,其恶不赦。
除了四条大罪,零零总总还列出了其他小事,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昭告天下,忽律衮祈正式发兵夏国,命令驻守丰源郡的周靖为征伐大元帅,许都为副元帅,从东北一线南下,避开燕国的队伍,进宫夏国。
正当西方的战斗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远在千里外的楚国,迎來了又一个新年,今年难得我和吴蒙都在家,段非烟又还活着,正是团圆的时候。
除夕那日早早起來,将先前赶制好的年货都拿出來,将军府上下忙忙碌碌地打点着,将府内装扮得喜气洋洋,准备迎接新年的到來。
早早地,双荷就派人來传话,今晚他们夫妻二人要带着两个孩子过來,陪我过节,我想來想去,怎么着吴蒙也是兄长,而且是侯爷,总不能失了礼仪到将军府來,于是传话说晚上我去侯爵府。
得了我的话,双荷高兴得很,还沒等到晚饭,就派人來催了好几次。
要出门时,段非烟送我到门外,嘱咐我早去早回,我走了几步,心头如有所感,连忙回头去看他,只见白雪皑皑,他站在门前正愣愣的看着我,屋外的红梅映着他的脸,说不出的落寞。
我几步跑回來,牵了他的手,语气坚定:“我们一起去。”
“不行,你忘记了,我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公开。”他笑着摇头,轻轻摸我的头:“快去吧,别让你吴蒙大哥等急了。”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依他,拽了他的袖子猛摇,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身份的公开是早晚的事情,段非烟这么说,无疑是不想去看别人的团团圆圆,但事到如今,他于我并不是外人,他是我未來的丈夫,是我此生唯一坚定的一双人,我又如何能让他在这样的节日里,感到孤孤单单。
段非烟拗不过我,无奈地道:“我去了,出了什么事你要负责。”
“我负责,我对你负责。”我重重点头,还夸张地竖起手指发誓,段非烟被我逗乐,扑哧笑了出來,笑意到了眼底,说不出的好看。
因为要带着段非烟去,我又耽误了一会儿,命侍女先去找双荷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