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辰要做青词?
一贯把诗词文章都骂做假风雅真酸腐的萧洛辰要做青词?如果是一天之前有人说这个话,肯定会被无数人嗤之以鼻耻笑不已。让人相信萧洛辰会去做青词,倒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更加容易点。
可是如今,这满大街的人看着萧洛辰自己亲口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居然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点,天日昭昭之下,一个被无数文人墨客口诛笔伐过的男人这样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上流出的献血正在一点一点把他白色的衣服变红,可是他的腰依旧挺得很直,攥着马刀的手,依旧握得很紧。
有几个一直以来都很仰慕萧洛辰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哭,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二弟,扶我下车!”
安清悠忽然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于这个令人讨厌得要死的萧洛辰,她是绝对不会掉半滴眼泪的。可是为什么一直以来躲藏如她,此刻却要下车露面?
安子良心中一声长叹,伸手间相扶之间,安清悠下车的动作竟显得无比的优雅尊贵,行举细微之处,犹比那在宫中选秀之时还要胜上三分!
“周夫人,店中可有书案桌椅和文房四宝?求借一用!”
此时此刻,安清悠反倒是镇静得看不出半点异处,向着周夫人微一颔首,语气之中淡淡的,竟仿佛不带半点人间烟火之色一般。
“有!有!有!”
周夫人连声称是,立时便有伙计把店内最好的一套书案桌椅搬了出来。沉香乌木的长条几案,金朔黄花梨的圈椅,安清悠正襟危坐其中,纸墨笔砚径在面前。虽在大街之上,竟是让人只觉得大家闺秀的书卷之气扑面而来。
“你这个最最讨厌的家伙眼睛比猫头鹰还亮,这个距离也没多远,应该看得很清楚吧?”
安清悠心里轻轻的念了一句,手上的一支小狼毫已经是沾满了墨汁,
“何必呢?你想清楚了?”
屋檐之上,博尔大石手中的大日金弓已经重新横在了身前,面上犹有不豫之色。
萧洛辰却似将对手的言语全没放在心上,眯着眼睛朝下了车来提笔待书的安清悠看了看,忽然间微笑道:
“很好!很好!我就说这疯婆娘肯定不会是全无心肝的。有你为我落墨,萧洛辰今日破例做上这么一首俗到了掉渣的酸词儿,也倒是不枉了。”
“温柔乡,英雄冢!为什么身为英雄的人,总是要选择一条不归路呢?”
博尔大石口中轻轻一叹,大日金弓已经高高扬起。似他和萧洛辰这等级数的人物,很多事情都不用说得那么明白。对手之间或许相遇只是短短一面,但是反倒比多年的朋友,彼此之间还能心意相通。
“我萧洛辰算得上狗屁的英雄,汉人里像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不过多谢多谢,有劳成全!”
萧洛辰嘴角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挂上了那招牌式的一丝邪笑,嘶哑的喉咙里高声吟道:
“念——奴——娇!”
词牌出口,手中马刀已是毫不停留,软绵无力歪歪斜斜地向博尔大石削了过去。
博尔大石微微摇了摇头,手中的大日金弓却半点没有迟疑,当头劈下之际,隐隐竟有风雷之声。这是他的全力一击,也是他对于对手的尊敬!
铛的一声刀弓相交,萧洛辰登一柱倾天hTtp://92ks/11631/时受不住大日金弓上所传来的力量,不光是马刀被磕开,整个人也被震得向边上歪了一步,却堪堪躲开了这博尔大石这雷霆一击。口中半刻不停地吟道:
“唯有思卿!”
这首青词的题目便是“念奴娇唯有思卿”,乃是萧洛辰目送安清悠选秀出宫之时所做,其中男女相思之意固是表露无遗。那边博尔大石却轻轻“咦”了一声,大日金弓招式再变,从直劈变成了横斩,向着萧洛辰的腰间直扫过来。
“宫门冬日,心戚戚,红颜飘然何处。”
萧洛辰口中长吟,手上却是不停,马刀居然使得更慢,却是刀侧轻轻一蹭,刀锋转手便贴着弓臂平削下去,博尔大石若是继续横斩,没等金弓扫到对手的腰际,自己的半只手掌倒要先被砍了下来。
“车马鼓乐,声阵阵,冠盖繁华满天。”
急忙收招之下,博尔大石竟有几分狼狈之态,此刻他的脸上已经换上了几分凝重之色,大日金弓自下而上的斜斜地反撩上来,攻向萧洛辰的小腹。
“心曾百转,意已千重,可有凤求凰?”
萧洛辰这一次变招更怪,居然是用刀背磕向了大日金弓,被对手的力量一撞,整个人借势踉踉跄跄地向前冲了几步,倒像是被博尔大石用金弓拨到了自己身前一样。手中横刀一推,马刀的刀锋竟是朝着博尔大石的咽喉切来。
博尔大石脸色大变,大日金弓拖在地上抽身急退。萧洛辰倒不追赶,横刀向天向天之际,口中轻声叹道:
“浊世虽大,可惜如此佳人!”
一首念奴娇的上阕吟完,萧洛辰的精神反倒见旺。饶是博尔大石在草原上厮杀的经验丰富无比,也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打法。心中大骇之下,手中大日金弓护住了周身要害,先定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主意。倒要看看这萧洛辰这古怪招数的究竟了。
萧洛辰纵声长笑,一刀击出,似是软绵绵的不受力,但却柔转如意,划成了不知多少个圆圈。口中这念奴娇的下阕竟是一气呵成。
“忆否当时初见,恍如昨夜雨。
云鬓轻妆,笑嗔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