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曹仲扬带回了消息,让她郁闷至极。
“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她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手上的茶碗一不小心被打翻在桌上,滩下一桌子地水。
“是的,是广廷托人来传递的消息。”曹仲扬边说边掏出帕子去擦桌子上的水迹,以免淌下来污了她的衣服。
“不可能!”她沉默了半晌,一时吼了出来,虽然心里渐渐承认了这个事实,可是犹自不敢相信,一边往外走去,“我要去看看!”
“织娘!”曹仲扬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住,“不要冲动,陆三郎早就被释放了,你这会就是去了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更何况她本事闺中女子,根本不被允许走出二门,若是闹开被老太太知道难免又是一顿责罚。
越是这样她越是气急,难道真就没有王法了么?
“知道是谁保的他?”胸口起伏不定,昭示着她此时怒极的心情。
曹仲扬将她带进屋内,挥退了左右下人,才压低着声音说道:“是有人请托了上面的关系才把陆三郎放了的,具体是谁却是不知。”
但她第一直觉就知道是陆氏在背后搞得关系,试问谁和陆三郎最亲?除了陆氏还能有谁!他们的母亲早已过世,后母更是不会管他的这一摊子烂事,而陆老爷更是早就放出话来,声明与他断绝父子关系的,才逼得陆三郎不得不几次三番的找妹妹要钱,那么这次的这件事肯定也是她在暗处使力!
“织娘,大姐的婚事就在眼前了,咱们就把这件事放一放,陆三郎迟早会得到他应有的报应的,咱们何必急在这一时呢?”曹仲扬知道她是个急性子,怕她一时间想不开,只得试探着转移她的注意力。
“……”大姐的婚礼确实没有几天了,“嗯,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不管是伤害她的还是伤害她家人的,她都会一一地讨回!
“嗯。”曹仲扬见她终于不再要出去的意思了,“这几天母亲一直在忙着大姐出嫁的事,你若无事的话就去帮帮母亲。”
“嗯。”她知道哥哥是有意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便也顺从地点头应下,但心底还是暗下决心,将来一定要讨回公道。
与此同时,陆氏的屋内,她接到自外间传回的消息,知道陆三郎已然安全无虞地逃出了永城,提心吊胆地心总算落了地。她缓缓喝了杯茶汤,望着无恒苑的放下,暗自咬牙切齿:这仇她一定会加倍奉还!
转眼,曹湘钰出嫁的日子就要到来,国公府早早地就开始忙碌。曹湘染亦是放弃了一直赖床地习惯,早早起了身,穿了喜庆的嫩红色长裙,去了竹云苑。
“大姐,你可真美!”曹湘钰已然在喜娘的引导下端坐在了梳妆镜前,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乍一看真是红润春色,显得极为美貌。
曹湘钰被夸地害了羞,抿着嘴角忍不住微笑起来。一旁的喜娘连连称赞:“哎呀,新娘子这一笑简直就是倾城容貌了。”一边指挥着下人赶紧化妆,“大家快些,别耽误了吉时!”
“在妹妹面前,我怎么担当的倾城二字呢?”曹湘钰自铜镜内看了坐在一旁守着的曹湘染。
“不管是不是倾城容貌,姐姐今日在姐夫的眼里定当时独一无二的!”她淡笑着回望她,但内心的滋味却渐渐变了,隐隐觉得此时的大姐真的不是以往那个毫无心机的大姐了。
曹湘钰很期待这一场婚礼,自她亲手绣的嫁衣就可看出她的心思,一身大红色凤凰牡丹地嫁衣真是美轮美奂,让人错不开眼。她甫一换上,就赢得了大家的交口陈赞,喜娘更是毫不吝啬地大加赞赏。
“钰娘这手艺可真是得了你母亲的真传了。”说话的是曹家旁支的媳妇,也是个年轻的妇人,身边站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娃,看着她一身的嫁衣有些感慨。
不多时,外头传来一阵阵喜乐之声,喜娘一拍双手,欢快地喊道:“吉时到了,快将盖头盖上!”又搀扶着新娘在床边坐好,只等着新浪进来接人。
大家纷纷屏气凝神,翘首等着新郎在门口出现。但丝竹声渐渐消弭却不见来人,许久,才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家纷纷看去,来人却是曹仲扬。
“老太太让我来送大姐出嫁。”是送嫁,不是迎亲?大家一时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曹湘染想到那次见刘靖宇时的情景,心知事情不妙,便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怎么不是新郎来接的?”
他微微摇头,然后以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新郎在外头等着了,老太太怕误了吉时,先叫我进来接大姐出去。”
呼!原来是这样,大家都松了口气,红盖头下的曹湘钰也几不可查地松了掩藏在嫁衣之下的握紧地双手。
曹仲扬是舅兄,由他送新娘出嫁也无可厚非,喜娘只是先前有些尴尬,立即回过神来唱了一连串的吉利语,然后招呼丫头们扶着喜娘上了曹仲扬的后背,由他背着走出了内院。
曹湘染随着人群来到前院,进了容苑,只见一身大红色喜服的刘靖宇果然在容苑,和新娘一起向家中的长辈们行了礼。随后被众人簇拥着,依旧由曹仲扬背着出了国公府。
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她的内心一阵感慨,为曹湘钰的将来,更为自己。忽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回头去看,原来是沈华正儒雅地坐在了身边。
“我见你心情似乎不好?”他含笑将她望着,嘴角抿着一丝的笑意。